【「請關上門,坐下,哈利。」鄧布利多的聲音有些疲憊。
哈利照辦了,坐在鄧布利多桌前的那個老位子上,他注意到冥想盆又擺在那裡,還有兩個小水晶瓶,裡面是打着旋的記憶。
「特裡勞妮教授還在為費倫澤教課的事不高興?」哈利問。
「不高興,」鄧布利多說,「占蔔課比我想象的麻煩得多,我本人從沒上過這個課。我不能讓費倫澤回到林子裡去,因為他被驅逐出來了。我也不能讓西比爾·特裡勞妮離開。我們私下說說,她沒意識到城堡外有多麼危險。她還不知道——我覺得告訴她這個也是不明智的——她做過關于你和伏地魔的預言。」】
“說得也是,”羅恩情不自禁點頭,“她這種狀況離開霍格沃茨一定會很危險。”
“主要她還沒什麼真本事。”喬治撇撇嘴,“而且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出了決定未來的預言?”
“應該,不知道,吧。”哈利回想起三年級期末考試的情景,“那時候她作出了蟲尾巴會回到伏地魔身邊,伏地魔會東山再起的預言,但是在說完之後卻認為自己隻是打了個盹。”
“而且以她的性格,知道自己做出了真正的預言一定會大肆宣揚。”赫敏不置可否。
鄧布利多沒有對他們的推測提出異議,所以大家也就默認了這個結論。
【鄧布利多深深歎了口氣。說道:「不過,别管我的□□的事了。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談。首先——你做了我上節課布置的作業嗎?」
「啊,」哈利猛然想起,因為幻影顯形課、魁地奇比賽、羅恩中毒、自己頭骨碎裂,還有一心要搞清馬爾福在幹什麼,他幾乎忘了鄧布利多要他搞到斯拉格霍恩的記憶……「嗯,魔藥課後我問了一下斯拉格霍恩教授,可是,呃,他不肯給我。」】
“救命!我完全忘了這碼事!”哈利差點跳起來,這種被追問作業的恐懼早就滲透進了骨髓,更何況對方還是校長。
“可以理解,”鄧布利多擺擺手,“并且也情有可原。”
但是書裡的鄧布利多顯然不這麼認為。
【片刻的沉默。
「噢,」鄧布利多從半月形的眼鏡片上方盯着哈利,哈利又有一種被X光照射的感覺,「你覺得已經盡了最大努力,是嗎?已經充分發揮了你的聰明才智?想盡了一切點子?」
「呃。」哈利語塞了,不知該說什麼。他的那一次嘗試突然顯得那麼微不足道。「呃……羅恩誤服了迷情劑的那天,我把他帶到斯拉格霍恩教授那裡,我想如果能讓斯拉格霍恩教授心情好,也許——」
「成功了嗎?」鄧布利多問。
「嗯,沒有,先生。羅恩中毒了——」
「——自然,于是你就忘了找尋記憶的事,我沒指望會有别的反應,因為你的好朋友有危險。但是,一旦确定韋斯萊同學會徹底康複,我以為你會回頭做我布置的作業。我已對你說明那個記憶多麼重要。實際上,我已竭力讓你認識到那是最關鍵的一段記憶,沒有它,我們隻會浪費時間。」
一陣火辣辣的、針紮一般的羞恥感從哈利的頭頂傳遍全身。鄧布利多沒有提高嗓門,甚至話語中也沒帶怒氣,但哈利甯願他大吼大叫,這種冰冷的失望比什麼都令人難受。】
“我也太苛刻啦。”鄧布利多的自我吐槽沖淡了哈利些許的局促不安感。
“但也的确是我的錯。”小救世主誠懇道歉。
“波特先生似乎還覺得自己時間很充裕。”斯内普的眼睛甚至都沒有看哈利,“就好像黑魔王會一直待在那,什麼都不做,隻等着你找到魂器幹掉他。”
“我沒——”
“隻是一些客觀因素,西弗勒斯。”鄧布利多提前打斷了兩人有可能的争吵,“哈利的态度從不會出問題,這一點我十分肯定。”
“你确定的事還真多。”斯内普冷笑着,“那我就隻有祈禱波特先生能早日拿到記憶了。”
哈利也感知到了這兩位之間氣氛的不尋常,斯内普像是對校長壓着火氣,而鄧布利多甚至像是在遷就他,這樣看來着實奇怪,羅恩與赫敏這會也跟他交換了驚異的眼神。
“哈利很快就會搞到的。”小天狼星不滿斯内普的語氣,“用不着你為他操心。”
“請不要把我的‘懷疑’解讀為‘操心’,布萊克,這會讓我想把晚飯吐出來。”斯内普陰沉着臉補了一句。
【「先生,」他有點絕望地說,「不是我不上心,我隻是有其他——其他事情……」
「其他事情讓你惦記着,」鄧布利多幫他把話說完,「我知道了。」
兩人又沉默了,這是哈利在鄧布利多身邊經曆過的最難堪的沉默,它似乎無休無止,隻是時而被鄧布利多頭頂上阿芒多·迪佩特哼哼哧哧的鼾聲打斷。哈利有一種奇怪的渺小感,好像自己進屋後縮小了。
他再也受不了了,于是說道:「鄧布利多教授,我真的很抱歉。我應該做得更多……我應該想到如果不是真的重要,你也不會叫我去做。」
「謝謝你這麼說,」鄧布利多平靜地說,「那我可否希望,你從此能把這件事往前提一提?如果沒有那個記憶,我們以後再上課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我會的,先生,我會搞到它的。」哈利熱切地說。】
“太難熬了,朋友。”羅恩湊過來,“我代入一下都覺得自己要死了。”
哈利擠出一絲苦笑。
“我還從沒見過你這個樣子。”穆迪用審慎的目光掃視了一番鄧布利多,“感覺你很緊迫。”
“因為留給我們的時間的确不多,”鄧布利多輕輕歎氣,“我也是希望用這種方式讓哈利重視這個任務。”
“可是您為什麼不在之前就告訴哈利呢?”提問的是金斯萊。
“也許這樣更能加深印象?”弗雷德作出搶答,“我要是哈利,我可能這輩子都忘不了這一刻受到的質問。”哈利在旁邊瘋狂點頭。
鄧布利多表示這麼理解也不是不可以。
“但你們還是要上課的。”唐克斯拄着腮幫子,“從标題就能看出來。”
“教授隻是在擡高那段記憶的重要性罷了,”赫敏從書本中擡起頭來,“他不會浪費這麼寶貴的上課時間的。”
“說起來,現在浪費上課時間的是你們吧。”德拉科睡了一覺之後堪稱滿血複活,又開始出言嘲諷。
“我們這是劇情的合理發散,你懂個屁。”羅恩不放過任何怼他的機會,但赫敏已經在德拉科開口後就繼續讀了。
【「那我們現在就不再談它了,」鄧布利多語氣親切了一些,「接着講上次的故事。你記得講到哪兒了嗎?」】
“你就是在等着他給你作出那句承諾吧。”斯内普半阖着眼睛,用隻有鄧布利多能聽到的音量說道。
“我隻是希望哈利對我的任務擺出些更重視的态度來,西弗勒斯。”鄧布利多嘴角帶着笑意,“别想太多。”
【「記得,先生,」哈利馬上說,「伏地魔殺了他的爸爸和爺爺奶奶,讓人以為是他舅舅幹的。然後他回到霍格沃茨向……向斯拉格霍恩教授打聽魂器。」他慚愧地喃喃道。
「很好,」鄧布利多說道,「現在,我希望你還記得,我在一開始給你單獨授課時就告訴過你,我們會進入猜測和臆想的領域。」
「記得,先生。」
「我希望你也認為,到目前為止,我給你看的都是相當可靠的事實,憑這些我推想出了伏地魔十七歲前的情況。」
哈利點了點頭。
「但現在,哈利,現在情況更加迷離詭異,如果說找到關于少年裡德爾的證據已很困難,那找到能記憶成年伏地魔的人則幾乎不可能。事實上,我懷疑除了他自己之外,是否還有一個活人能向我們詳細講述他離開霍格沃茨後的生活。然而,我有最後兩個記憶要跟你分享。」鄧布利多說着指了指在冥想盆旁邊閃閃發亮的兩個小水晶瓶,「之後,我将很高興聽你判斷我所得出的結論是否合理。」】
“所以這次會是伏地魔17歲以後的記憶?”哈利情緒高昂起來,“他在畢業後去了哪裡?”
“反正我隻知道他的留校當黑魔法防禦術老師的申請被拒。”弗雷德也迫不及待往前湊,“多稀罕呢,我們會不會聽到神秘人求職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