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他不會,”小天狼星說,“别忘了,他也是在這裡被炸成碎片的,我衷心希望他再承受一遍其中滋味。”
【在這些工整的字迹旁邊,寫滿了各種題字,都是來瞻仰「大難不死的男孩」死裡逃生之處的巫師寫上去的。有的隻是用永不褪色的墨水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有的在木牌上刻下名字的首字母,還有的寫了留言。最近的那些在十六年的魔法塗鴉上閃閃發亮,内容大緻相同。
祝你好運,哈利,無論你在哪裡。
希望你能讀到,哈利,我們都支持你!
哈利?波特萬歲。】
“這太棒了!”羅恩神色欣喜,“我就說支持你的人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多很多!”
哈利感覺一股暖流淌過胸口,牌子上的祝福纾解了他剛才閱讀中積累起來的負面情緒。
“但這牌子本身是用來紀念哈利父母的,”赫敏不大贊同,“而且很危險,如果食死徒拿着牌子去挨個敲門……”
“隻是一些名字,應該不會有大礙。”喬治寬慰道。
【「他們不應該寫在牌子上!」赫敏不滿地說。
但哈利朝他開朗地一笑。
「很好啊,我很高興他們這麼做,我……」
他頓住了,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影從小街上蹒跚走來,被遠處廣場的燈光映出黑色的輪廓。雖然很難判斷,但哈利覺得那是個女人。她走得很慢,也許是怕在雪地上滑倒。那佝偻的身子、臃腫的體态、蹒跚的步伐,都給人以年紀很老的印象。他們默默地看着她走近,哈利等着看她會不會拐進路旁的哪一所小房子裡,但又本能地知道不會。最後,她在幾米遠外停住了,就那樣站在冰凍的街道中央,面朝着他們。】
赫敏被這形容吓了一跳,羅恩連忙拍拍她的肩膀。
“我汗毛都立起來了!”唐克斯來回揉搓着手臂,“這是誰?”
“你們穿着隐形衣吧!”韋斯萊先生看向他們想要再次确認。
“穿着呢,當然。”哈利趕忙說道。
“肯定是個女巫,”穆迪斷言道,“該死的,完全不知道她在那盯了多久。”
哈利想到了瘋眼漢那能穿透一切的魔眼,“她會不會有法子看到我們?”
“應該不會,”鄧布利多開口了,“你父親隐形衣的魔法非常強大,很少有人能輕易識破。”
“但那塊牌子立起來了。”赫敏尖聲說,“是哈利碰到門才立起來的,如果她知道這個,很可能猜到了房子前面有人。”
“現在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小天狼星将雙臂伸展開,分别搭在雷古勒斯和哈利的凳子上,“離近一點看她想幹什麼。”
“也不排除來祭拜的可能嘛。”弗雷德說,
“在平安夜?”穆迪冷笑一聲。
【不需要赫敏掐他的胳膊,這女人是麻瓜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她站在那兒凝視着一座非巫師完全看不見的房子。但就算她是女巫也夠怪的,在這麼寒冷的夜晚跑出來,就為看一座老屋的廢墟。而且,按照魔法常規來說,她應該根本就看不到他和赫敏。哈利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好像她知道他們在這兒,而且知道他們是誰。正當他得出這一令人不安的結論時,那女人舉起一隻戴手套的手,招了一下。】
詭異的感覺更加強烈,赫敏的胳膊動了一下,貼上了羅恩的手臂。哈利垂着眼睛,一個毫無根據的猜測開始冒頭。
“你們要過去嗎?”納威心裡也直發毛,“她好像,真的能看見你們。”
“很奇怪,”盧平皺着眉,“就算能識破隐形衣,哈利和赫敏現在也是喝了複方湯劑的模樣,她究竟是怎麼識破的?”
“不過現在來看并不是對我們不利的一方。”唐克斯托着下巴,“不然早就動手了。”
“之前赫敏在墓地看到的人會不會也是她?”喬治問道。
“更吓人了!”羅恩打了個哆嗦,“她一直在跟蹤?”
“最好不要過去。”穆迪木着臉,“我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赫敏在隐形衣下哈利靠了靠,手臂緊貼着他的手臂。】
羅恩有點不自在地動了動,盡量不動聲色地和赫敏貼得更近。
【「她怎麼知道?」
他搖搖頭。那女人更起勁地招了招手。哈利能想出許多理由不聽從這召喚,但雙方在空蕩蕩的街道上對視時,他對她身份的猜測越來越強烈了。
她會不會這幾個月一直在等待他們到來?是不是鄧布利多叫她在這裡等候,說哈利總有一天會來的?會不會就是她在墓地裡暗中窺視,又尾随至此?而且她能感覺到他們,這一點也令他想起某種他從未遇見過的、鄧布利多式的法力。】
“她是巴希達?”哈利反應過來時已經脫口而出,不由得又擡頭尋求鄧布利多的肯定,“會是嗎?”
鄧布利多的神情卻是他不曾預料到的嚴肅,那雙藍眼睛中沒有慣常的笑意,哈利過了很久才聽到回答,“我不确定。”他搖搖頭,“書中的描述讓我有些陌生。”
“那麼,您會把格蘭芬多寶劍交給她保管嗎?”哈利決定換個方面入手。
“不會。”這次是确切的答複。
“可是——”赫敏有點着急了,“我們已經到了這裡,如果巴希達沒有拿着寶劍,那标題的‘秘密’會是什麼呢?”
“沒準是另一個魂器的線索。”羅恩寬慰着她,“别灰心。”
【終于,哈利說話了,赫敏驚得一跳。
「你是巴希達嗎?」
那個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影點點頭,又招了招手。
隐形衣下面,哈利和赫敏對視了一下,哈利揚起眉毛,赫敏緊張地微微點了點頭】
“她就是!”納威驚呼,“可是教授剛才說——”
“也可能是我直覺有誤,”鄧布利多笑了笑,好像剛才的猶疑隻是一段微不足道的插曲,“人老了記憶總是會出現錯誤的。”
哈利借着喝水的掩飾留意到了一絲不自然的地方,鄧布利多在回答完納威後就和斯内普交換了一個目光,後者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鄧布利多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了。
“她想讓你們過去幹什麼呢?”羅恩問道,“如果寶劍不在她手裡,難道她有什麼話需要告訴你們嗎?”
“我更希望是餘下魂器的分布圖之類的。”喬治說,“這樣你們可以省點勁。”
“真會做夢。”穆迪挖苦了一句。
【兩人朝着那女人走去,她立刻轉過身,蹒跚地沿着來路往回走,經過幾座房子之後,拐到了一個門口。他們跟着她走入小徑,穿過一個幾乎跟剛才那個一樣荒蕪的花園。她拿着鑰匙在前門上摸索了一會兒,打開了門,退到一旁讓他們進去。
她身上的味道很難聞,或者是她的屋子:他們側身進門,脫下隐形衣時,哈利皺起了鼻子。他站到她的近旁,發現她是那麼矮小,老得都佝偻了,剛剛到他胸口。她關上門,青紫帶斑的指節襯在剝落的油漆上,然後轉身注視着哈利的面龐,眼睛深陷在透明的皮膚皺褶中,裡面是厚厚的白内障。她的臉布滿斷斷續續的血管和老人斑。他懷疑老太太能不能看得清,就算能,也隻會看見他冒充的那個秃頂麻瓜。
陳年的黴味、灰塵味、髒衣服味和變質食品味更加濃烈了,她解開黴蛀的黑頭巾,露出一個白發稀疏、頭發清晰可見的腦袋。】
德拉科掩住了鼻子,活像真的能聞到那股氣味似的,這個表情讓他看起來有點像世界杯賽上的納西莎,“她到底是怎麼在這住下去的?”
“我也想問呢。”弗雷德也被惡心得夠嗆,“隻需要一個清理一新,為什麼放任房子變成這樣?”
“也許是年紀大了無力收拾吧。”赫敏推測道,“有很多麻瓜老人就是這樣的。”
【「巴希達?」哈利又問。
她再次點點頭。哈利感覺到挂墜盒貼在他的皮膚上,裡面那個有時滴滴答答或輕輕跳動的東西醒來了,他能感到它在冰冷的金殼裡面搏動。它是否知道,是否感覺到,那個能夠摧毀它的東西就在附近?】
鄧布利多的眉頭擰了起來,巴希達的家裡不會有能摧毀魂器的物件,那此時影響到魂片的東西又是什麼呢?标題中的“秘密”,真的會是對兩個孩子有利的嗎?
【巴希達蹒跚地從他們身邊走過,仿佛沒看見似的把赫敏擠到一邊,走入了一間好像是起居室的屋子。
「哈利,我沒有把握。」赫敏悄聲說。
「看她的個頭,萬一不行,我想我們能制服她。」哈利說,「對了,我應該告訴你的,我知道她不大正常,穆麗爾說她老『糊塗』了。」】
“我之前覺得穆麗爾在胡謅,現在看來還真有點依據。”羅恩往椅子裡縮了縮,“你們千萬小心。”
“她想展示給你們什麼?”德拉科已經有點不耐煩,“在她這垃圾堆一般的房子裡?”
“你應該慶幸我們現在坐的地方沒變形成那個樣子。”羅恩說。
“别烏鴉嘴。”喬治手臂亂揮,“我可不想聞那惡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