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庫的嚴密程度也和所處層級有關系。”金斯萊補充道，“最深層的地方，所有保密措施都是頂級的。”

“越往下也越不好逃出來吧。”弗雷德又歎一口氣。

【“我們要進去的金庫不是空的，我猜保衛措施将會很強大。”哈利說，“是萊斯特蘭奇家的金庫。”

他看到赫敏和羅恩驚訝地對視着，沒關系，等拉環回答過後，他會有充足的時間來解釋。】

“雖然已經是老生常談了，但我還是得說，”唐克斯沖着哈利彎起眼睛，“哈利的推理能力真漂亮。”

“尤其是在那樣緊迫的環境下還意識到這麼關鍵的事。”盧平的眼中甚至帶着點驕傲的情緒，“很了不起。”

哈利不好意思地幹笑了一會，而後用非常生硬的方式轉了話題，“貝拉克裡特斯的金庫一定在很深的地方。”

羅恩也覺得這太刻意了，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被哈利踢了一腳。

“是啊！”于是這位至交好友大聲應和起來，“裡面估計還有龍！”

“金庫裡面不會有龍！”德拉科先一步反駁了，“龍在礦車半路的位置，有鐵鍊拴着。”

“你知道？”哈利問完後又覺得也不該意外，馬爾福家的金庫的嚴密程度估計不遜于萊斯特蘭奇的，知道靠近底層的布置也不足為奇。

“我隻去過兩次。”德拉科表情有點扭曲，“那礦車不是人坐的，第二次的時候開到一半我就後悔了，差一點就把早飯吐在下面。”

這倒是他罕見的沒被羅恩或者雙胞胎駁斥的話，古靈閣的交通工具對于大部分人來說都是酷刑，也許隻有妖精才能神色如常的駕駛以及乘坐。

【「你根本沒戲，」拉環堅決地說，「根本沒戲。『如果你想從我們的地下金庫取走一份從來不屬于你的财富——』」

「『竊賊啊，你已經受到警告，當心——』是的，我知道，我記得。」哈利說，「但我不想為自己謀取任何财富，不想将任何東西占為已有。你相信嗎？」】

“如果魂器是真的，那根本不是謀求财富，而是為了拯救巫師界！”羅恩言辭激烈，“我到現在都搞不清楚他到底想不想跟我們站在同一戰線。”

“妖精們也許不會選擇支持任何一方，”韋斯萊先生說，“在他們眼中，巫師隻有很差和相對沒那麼差的，所以他們不會站在巫師的身後。”

“但哈利可不是一般品質的巫師，”弗雷德用唱歌一般的音調朗誦着，“他已經用行動證明了他金子般的心！”

“可以了！”哈利連忙暫停，“我們趕緊看看拉環有沒有被說服吧。”

雙胞胎得逞似地大笑起來。

【妖精斜眼看着哈利，哈利前額閃電形的傷疤又刺痛起來，但是他不予理睬，拒絕理會它的疼痛和它的邀請。】

“你對大腦封閉術的使用已經得心應手了，哈利。”赫敏輕聲說道，但伴随着這句話她好像聽到了斯内普的冷笑聲，擡頭去看時，這位魔藥教授又紋絲未動地坐在那，好像剛才的聲音隻是幻覺。

【「如果我相信有哪個巫師不為自己謀求任何利益，」最後拉環說道，「那就是你，哈利·波特。妖精和小精靈們很少得到你今晚給予的保護和尊敬——從帶魔杖的人那裡。」】

“哇哦！”弗雷德比自己表白成功了還高興，“被認可了！”

“他答應了！”羅恩也是一番歡欣鼓舞。

“不，還沒有明确說呢。”赫敏沒有那麼樂觀。

“他肯定會的了，你聽他說的，‘哈利給了尊敬和保護’，我保證他肯定沒在别的巫師那裡感受到這種待遇，這還不夠特殊嗎！”弗雷德信誓旦旦地說着。

但哈利和赫敏一樣，并沒有那麼樂觀，他覺得拉環此語強調的是“相信”，并不是“幫忙”，二者之間仍舊存在着距離。

【「帶魔杖的人。」哈利覺得這個詞聽起來很古怪。這時傷疤又在刺痛，伏地魔的思維轉向了北面，哈利急切地請教隔壁的奧利凡德。】

“的确古怪，正常的表述應該是‘巫師’吧。”納威同樣有點不解。

“所以他的重點在‘魔杖’。”雷古勒斯說，“我猜這也是妖精耿耿于懷的一個要素。”

【「帶魔杖的權利，」妖精輕聲說，「是巫師與妖精争奪已久的。」

「妖精可以不用魔杖而施魔法呀。」羅恩說。

「那不是實質！巫師拒絕讓其他魔法生物分享魔杖學問的秘密，不讓我們擴大勢力！」】

“什麼？”

這顯然是一個較為新奇的論點，好幾個人皺起眉頭，就對妖精有一點了解的韋斯萊先生和盧平也不例外。

“他們怎麼會這麼想？”金斯萊說，“妖精的魔法不比巫師弱，我甚至見過妖精把一個巫師捉弄得鼻青臉腫。”

“因為在他們眼中，魔杖的壟斷意味着某種權利。”鄧布利多開口解釋，“事實上，任何事物的壟斷都是權力的衍生，無論是抽象概念的知識、财富，還是具體的魔杖、魔法，都代表着一種權柄。就像在四位創始人開辦霍格沃茨之前，一些巫師大家族坐擁着普通人難以接觸到的魔法或是咒語，而現在，這種情況早已不複存在。”

“但我們并沒有禁止他們拿魔杖呀。”羅恩還是有點不解。

“重點不是是否禁止，羅恩。”赫敏倒是有點明白了，“這不需要禁止，這幾乎成了一種約定俗成，想想貝拉在被多比繳械時候喊的‘你竟敢拿主人的魔杖’，在巫師眼裡這兩種生物拿着魔杖就是不正常的，也沒人覺得他們會使用它，這跟不重視小精靈的魔法一樣，是一種高高在上的蔑視或者鄙夷。”

“哦——”羅恩揉了揉鼻子，“但其實他們也在保守自己的秘密，比如制作寶劍或者盔甲的手藝，他們從不會告訴巫師。”

“當上位者展現傲慢時，下位者更不會将自己的安身立命技巧和盤托出。”盧平說。

【「妖精也不肯透露自己的魔法呀，」羅恩說，「你們不會告訴我們如何制作寶劍和盔甲。妖精鍛造金屬的特殊方法，是巫師從未——」

「這沒有關系，」哈利說，他小注意到拉環面帶怒色，「問題不是巫師對妖精或别的魔法生物——」

拉環惡意地笑了一聲。

「錯了，問題正在這裡！當黑魔王變得日益強大，你們的種族更加鞏固地淩駕于我們之上！古靈閣被巫師控制了，家養小精靈被屠殺，有哪個帶魔杖的人抗議嗎？」】

“他在說什麼！”喬治火了，“沒人抗議嗎？我們是在幹什麼！那些死了的人算什麼？鳳凰社難道成了魔法部的新型吉祥物？”

“我猜他指的是在古靈閣這件事上，沒有巫師幫助他們。”哈利盡管也有些不快，但沒有過多顯露出來。

“憑什——”羅恩話到一半又拐彎，也許是想到了剛才讨論的部分，“我們也想啊，但本身反抗勢力就不夠壯大，鳳凰社那時也是分身乏術吧。”

“他也是逃出來的。”韋斯萊先生面帶愁緒，“也許在古靈閣的經曆把他對巫師的厭惡放大了。”

“可他遇到那些幫他的也是巫師。”弗雷德說，“德克，迪安，還有唐克斯先生，所以我真搞不懂他們，明明很容易分清楚有一撥巫師在被迫害，一撥在反抗，剩下的食死徒和搜捕隊才是加害者，現在卻要對哈利他們懷有敵意。”

“也許對于妖精來說，不防備巫師簡直是不可能的。”金斯萊做出了自己的推測。

“我們也不需要他完全交付信任，”哈利說，“隻要他肯幫我們就好。”

【「我們抗議了！」赫敏說，她身體坐直了，眼睛明亮，「我們抗議了！我和妖精或小精靈一樣被搜捕，拉環！我是泥巴種！」

「别叫你自己——」羅恩咕哝道。

「為什麼不能？」赫敏說，「我是泥巴種，并為此自豪！在這個新秩序下，我的地位不比你高，拉環！在馬爾福家他們選擇了我來折磨！」

她一邊說一邊拉開了晨衣領子，露出咽喉處被貝拉特裡克斯刺出的細細的傷口，顔色鮮紅。】

德拉科目瞪口呆地看向這邊，也許在他的認知裡，做夢也不會想到有人能如此坦然地說出這種話。

“哦，小赫敏，”唐克斯捂住了嘴巴，“你太了不起了，這席話說得讓人敬佩！”

“血統與種族從來不應該成為評判的标準。”赫敏滿臉堅定地說道，“我不會因為自己是純血家族口中的‘泥巴種’而羞恥，如果這個身份能讓拉環放下戒心，達到目的那簡直再好不過。”

耳旁突然響起一陣掌聲，是鄧布利多，“這一席話比任何一位魔法部長的競選演講都要好。”

赫敏從凳子彈了一下，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以唐克斯盧平為首的大人們都笑起來。

【“你知道是哈利釋放了多比嗎？”她問道，“你知道我們多年來一直希望解放小精靈嗎？”（羅恩在赫敏的椅子扶手上有點坐立不安了。）“你不會比我們更希望打敗神秘人，拉環！”

那個妖精注視着赫敏，同打量哈利時一樣好奇。】

“我能聽到他大腦宕機的聲音。”小天狼星輕嗤一聲，“他也許在經曆第二段世界觀重塑。”

“如果能借機把妖精拉到我們這邊就好了。”納威還是不免抱有一線希望。

“拉環能把我們安安穩穩從金庫帶出來就謝天謝地了。”哈利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那個妖精注視着赫敏，同打量哈利時一樣好奇。 “你們要在萊斯特蘭奇家的金庫裡找什麼？”他突然問道，“那裡面的寶劍是假的，這把才是真的。”他挨個兒地看着他們，“我以為你們已經知道了。在那兒你們讓我替你們撒了謊。”

“但是那個金庫裡面不僅有假寶劍，是不是？”哈利問道，“也許你見到裡面别的東西？”

他的心從沒有跳得這樣劇烈過。他加倍努力來抵禦傷疤的陣陣劇痛。】

“他會知道嗎？”羅恩同樣緊張，“會是什麼呢？冠冕還是金杯？”

“不管是什麼都不該待在那裡，我們必須拿走它。”哈利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傷疤，書中恒久的疼痛與書外長久的平靜形成了對比，讓他一度有點恍惚。

【妖精再次用手指絞着胡須。 “說出古靈閣裡的秘密是違反規定的。我們是巨大财富的守護者，要對看護的東西負責，那些東西往往是我們親手制造的。”】

羅恩惱火地咒罵了幾句。

【妖精撫摸着寶劍，黑眼睛滴溜溜地把哈利、赫敏和羅恩看了一遍，又回到哈利身上。

“太年輕了，”他最後說，“可要對抗的是那麼多。”】

哈利聽到幾聲熟悉的歎氣，他沉默了一會。

“但總要有人對抗。”他平靜地說，“況且年輕意味着比别人有更多時間。”他笑了笑，“我們已經走了一半啦。”

“等回去後，”小天狼星深吸一口氣，“你就不用再承受這麼多，希望我們能最快速度解決掉那些麻煩。”

“會的會的，”唐克斯非常樂觀，“這本書不就是魂器藏身指南嘛。”

哈利又笑了，這次是輕快一些的笑容，盡管肩上的擔子依舊沉重，可就像唐克斯和小天狼星說的那樣，這次他們的前路更光明。

【「你會幫助我們嗎？」哈利說道，「如果沒有妖精幫忙，我們不可能闖進去的。你是我們惟一的希望。」

「我會……想一想。」拉環令人惱火地說道。】

“還要想一想！”喬治沒控制住音量，吼得震天響，“遛你們玩呢！白費這麼多口舌！”

“也不見得是白費。”哈利感覺拉環已經在動搖，隻是不想馬上答應他，當然，僅從這一行徑來看，的确有點惡劣。

“你們又沒逼他在伏地魔面前宣誓效忠鳳凰社，”弗雷德也沒什麼好氣，“隻是帶個路而已，有什麼好吊胃口的。”

“他也許在思考籌碼。”韋斯萊先生說，“妖精不會做徒勞無功的事。”

“這怎麼能算徒勞無功，這是在拯救巫師界！”羅恩重新把這個論點拎出來說。

“這也是從他們的角度衡量。”韋斯萊先生搖搖頭，“希望他不要提出太過分的要求來。”

【「但是——」羅恩生氣地說，赫敏輕輕捅了他一下。

「謝謝你。」哈利說。

妖精低了一下巨大的圓腦袋接受了謝意，然後彎起短短的雙腿。

「我想，」他大模大樣地在比爾和芙蓉的床上躺了下來，「催長素已經發揮作用了，我終于能睡個覺了。請原諒……」】

“他要在比爾他們的床上睡覺？”赫敏感到特别不可思議。

“臉皮挺厚。”小天狼星聳聳肩，“他是覺得拿捏住你們了。”

“這也是事實。”哈利有點無奈，“如果僅靠我們自己，此行難度要大大提高，古靈閣内部有太多我們不了解的東西，我不能輕率的去冒這個險。”

【「好的，當然。」哈利說，離開屋子之前，他欠身從妖精身旁拿走了格蘭芬多寶劍。拉環沒有抗議，但是哈利在關門時好像看到了妖精眼裡的憤恨。】

“快藏起來。”羅恩小聲說，“感覺一不注意他就要偷走了。”

【「小壞蛋，」羅恩小聲說，「吊我們胃口，他覺得很開心。」

「哈利，」赫敏低聲說道，一邊把他倆從門口拉走，回到依然黑暗的平台中央，「你是那個意思嗎？你是說萊斯特蘭奇家的金庫中有魂器？」

「是的，」哈利說，「貝拉特裡克斯一想到我們去過那兒就驚恐萬分，簡直歇斯底裡了。為什麼？她以為我們看到了什麼？她以為我們還可能拿走了什麼？她特别害怕神秘人發現那東西不在了。」】

“我們早先差點就意識到了這點。”金斯萊說，“我們認為伏地魔與其把日記本給盧修斯不如給貝拉，至少後者對于他來說忠心耿耿到了癫狂的地步。但我們忽略了這二者其實是可以并行的，雖然不知道伏地魔是什麼時候做了這樣的決定，但很顯然，他分别利用兩位手下為自己的魂片增加了一重保險。”

“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盧平點點頭道，“雖然他在日記本這件事上犯了蠢，但至少為現在這樣魂器配置了一個強橫的守衛。”

“不過還是躲不過哈利的聰明大腦。”小天狼星不放過任何誇他的機會，“是時候讓那金庫裡的邪惡見一見太陽了。”

【「可是，我原以為要找神秘人去過或做過什麼重要事情的地方，」羅恩說，看起來有點困惑，「他進過萊斯特蘭奇家的金庫嗎？」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進過古靈閣，」哈利說，「他年輕時從沒有在那兒存過金子，因為沒人給他留下任何東西。但他第一次去對角巷時，可能從外面看見過那家銀行。」

哈利的傷疤突突地痛着，但他沒去理會。他希望在和奧利凡德交談之前，能讓羅恩和赫敏明白古靈閣的事。

「我想他可能會羨慕有古靈閣金庫鑰匙的人，他可能認為這是魔法界成員的真正标志。别忘了，他很信任貝拉特裡克斯和她丈夫。他們是他倒台前最忠誠的仆人，在他消失後還出去找他。這是他複出的那天晚上說的，我親耳聽見的。」】

穆迪在這大段的推測中皺起眉頭，是他的錯覺嗎？哈利似乎逐漸展現出對伏地魔更多的了解，在封閉大腦之後，他依舊能有理有據地勾勒出伏地魔的思維方式，是尋找魂器的過程中發生的變化？還是有更複雜的原因？

“他甚至并不需要進到金庫裡。”盧平說，“隻需要向貝拉強調一番這東西的重要性，貝拉就會肝腦塗地地為他布置。”

“所以我們得慶幸伏地魔并沒有很多這樣忠心的黨羽。”羅恩斜眼瞟了下馬爾福，“否則我們真的要挨家挨戶敲門去探查了。”

【哈利揉了揉傷疤。

「不過，我認為他不可能告訴貝拉特裡克斯那是魂器。他沒有對盧修斯·馬爾福說過那本日記的真相。他可能告訴貝拉特裡克斯那是一件珍貴的财産，要寄存在她的金庫裡。海格告訴過我，如果你想藏什麼什麼東西，那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除了霍格沃茨之外。」】

韋斯萊夫人擔憂地注視着哈利，盡管他現在并沒有頭痛。

唐克斯有心想告訴他們剩下的一個魂器就在霍格沃茨，但張了張嘴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看鳳凰社的幾位都沒有起話頭的意思，于是隻好又退了回去。

【哈利說完後，羅恩搖了搖頭。

「你真是了解他。」

「了解他的一點點，」哈利說，「一點點……我隻希望我也能那樣了解鄧布利多。等着瞧吧。快——輪到奧利凡德了。」】

“你應該去休息一會。”韋斯萊夫人終于還是開口了，“經曆過那樣漫長又痛苦的晚上，現在又要打起精神談話。”

“我會的，韋斯萊夫人。”哈利沖她微笑，“但不是現在，我需要快點弄明白心裡的疑問，否則我會徹夜難以入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