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放在幾個月前,哈利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在赫敏慫恿之下成立的反烏姆裡奇小組會演變成真正的校内反抗組織。不過,換言之,要是未來這段故事載入了課本,後來的學生大概也不會相信D.A.最初的用意是為了通過考試。
空間又在緩慢地變化着,現在,小天狼星他們終于得以親眼見到有求必應屋的模樣。
“太酷了!”這位布萊克直接跳下凳子繞着走了一圈,“可以随着要求擴大?我們那時怎麼就把這屋子錯過去了呢?”
“詹姆如果知道了,會一個星期去十次的。”盧平笑着說道,“尤其在他夜遊躲避費爾奇的時候。”
“但這地方在八樓,可沒那麼容易跑上去。”羅恩直言道,“而且你們有隐形衣呀。”
“費爾奇鼻子靈得很,就算披着隐形衣也不是萬無一失。”小天狼星坐了回去。
哈利想到了那隻貓,他曾數次懷疑過洛莉絲夫人能透過隐形衣看到他,不知道他的爸爸在穿着隐形衣時會不會有同樣的想法。
【“卡羅兄妹進不來嗎?”哈利張望着尋找房門,問道。
“進不來。”西莫·斐尼甘說,他說話時哈利才認出他。西莫的臉腫了,傷痕累累。“真是個理想的藏身之處,隻要我們有一個人在這裡,他們就進不來,門打不開。多虧了納威。他真正掌握了這個房間。你得向它索要你真正需要的東西——比如,‘我不希望卡羅兄妹的追随者能夠進來’——它就會為你辦到!不過你必須保證把漏洞堵上!納威最拿手!”】
每讀出一個學生的傷勢就是對麥格教授的一份折磨,哈利甚至不大敢往那個方向看了,隻一心留意着羅恩讀出來的内容。同時暗自決定等見到那兩個卡羅要先一步将他們揍成肉餅。
“也就是說,我們那個時候如果給屋子的要求是烏姆裡奇進不來,是不是就萬無一失了。”弗雷德推測道。
“我認為最緻命的原因還是有人洩露秘密。”哈利說,“不過當然啦,我那時候是第一次使用那件屋子,也許要求說得不夠全面。”
【“其實很簡單,”納威謙虛地說,“當時我在這裡躲了一天半,餓得實在受不了啦,希望能有點吃的,可通向豬頭酒吧的通道就在那時候打開了。我穿過通道,遇到了阿不福思。從那以後,他一直在給我們提供食物,不知為什麼,這房子居然做不到這一點。”
“是啊,食物是‘甘普基本變形法則’的五大例外之一。”羅恩的話使大家吃驚不小。】
羅恩有點不滿地擡起頭,“怎麼,我在你們眼裡那麼缺乏知識嗎?”
“看起來是會把Gamp弄錯成Gamble的。”喬治用肯定的語氣說道,并得到了羅恩怒氣沖沖的瞪視(或許是因為拿着書沒法比中指)。
“所以這間密道也是屬于這屋子‘有求必應’的範疇之一?”盧平說,“若非使用者需要,否則不會被觸發。”
“聽起來是這樣,但是阿不福思知道這回事嗎?”唐克斯歪着頭,“會不會也是那一天才發現的。”
“那還真要慶幸另一端是豬頭酒吧了。”納威說,“我的意思是,如果是其他老闆,我應該沒那麼順利要到食物。”
【“我們在這裡躲了将近兩個星期,”西莫說道,“每當我們需要的時候,它就會變出更多的吊床,後來女生也開始加入,它還冒出了一間挺不錯的盥洗室呢——”
“——因為女生很想洗漱,沒錯。”拉文德·布朗接着說,哈利這才注意到她。哈利仔細望望周圍,認出了許多張熟悉的面孔。佩蒂爾孿生姐妹都在,還有泰瑞·布特、厄尼·麥克米蘭、安東尼·戈德斯坦和邁克爾·科納。】
每讀出一個熟悉的名字都讓哈利的心髒雀躍好一陣,等到這一段結束,那種欣喜和快慰簡直要從胸口溢出來了。
“竟然有這麼多人!”赫敏吃驚地說道。
“幾乎是在校全部的D.A成員了吧。”喬治說,“我們要是也在就好了,保證讓卡羅每一天都過得很充實。”
“這感覺像是,回到了豬頭酒吧簽字的那天。”哈利笑了笑,“你們都太棒了,納威,還有書裡在反抗的所有人。”
“和你們比根本不值什麼的。”納威的臉紅了,“我們至少沒有生命危險,隻是在學校裡打嘴仗和對着幹。”
“也不能這麼說,”盧平看着納威,“反抗并不需要被比較,能夠站在有絕對壓迫力的一方對面就是偉大的。”
【“快說說你們在幹些什麼吧,”厄尼說,“外面傳聞很多,我們一直靠‘波特瞭望站’跟蹤你的最新消息,”他指了指收音機,“你們沒有真的闖進古靈閣吧?”
“闖進去了!”納威說,“那條火龍也是真的!”
一陣掌聲,幾聲歡呼,羅恩鞠了一躬。】
這段由羅恩自己讀簡直再合适不過,他的嘴快要咧到耳根子去了,“簡直像表彰大會。”他不得不停下來收斂表情。
“你們幹的事随便拿出來一件都足夠說到曾孫子出生。”弗雷德臉上挂着同款笑容,“古靈閣,魔法部,還有無數次死裡逃生,如果坐在這說能說個三天三夜!”
“還是不了,”哈利連忙搖頭,“沒那麼多時間。”
“對哦,”羅恩的笑容消失了,“伏地魔,是不是也快核查到那些魂器了。”
“而我們才剛剛進到霍格沃茨。”赫敏馬上也焦急起來,“不能再拖了,哈利。”
“我們可以一起找。”納威和盧娜幾乎是一同開口,後者又意識到自己現在并沒有在霍格沃茨,神色中充滿了失望。
“前提是我真的能在不透露魂器的情況下跟你們解釋清楚為什麼要找一頂失蹤已久的冠冕。”哈利想到納威在密道裡對他們的追問。
【“你們去那兒找什麼?”西莫急切地問。
沒等他們三個有誰打岔來回避這個問題,哈利就感到閃電形傷疤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烈灼痛。他趕緊轉過身,背對着那些好奇而興奮的面孔。有求必應屋突然消失了,他站在一座破敗的石屋裡,腳邊腐爛的地闆被扯開了,一隻挖出來的金盒子放在洞邊,蓋子開着,裡面是空的,伏地魔憤怒的叫聲在他腦海裡震蕩。】
“他知道了!”赫敏的聲音再次擡高了八個度,“這太快了!”
“這是第一個。”哈利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思考,“是老岡特的那間房子,戒指,他還需要去核查挂墜盒,我們得馬上行動了!”
【他使出全部的力氣,從伏地魔的思維中掙脫出來,重新回到了有求必應屋,微微搖晃着站在那裡,臉上汗如雨下,羅恩在一旁扶着他。
“你怎麼啦,哈利?”是納威在說話,“想坐下來嗎?我猜你是累了,對嗎——?”
“不。”哈利說。他看着羅恩和赫敏,試圖無聲地告訴他們伏地魔剛才又發現他的一個魂器不見了,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如果伏地魔選擇下一步就來霍格沃茨,他們就會錯過機會。】
“時間不夠。”麥格教授突然開口,“他幻影移形到另一個藏匿點隻需要片刻,即便算上通過機關的時間也不足以讓你們找到并毀滅魂器。你需要學校裡的幫助,我們可以幫你盡可能争取時間。”
“教授......”哈利想說點什麼,又覺得任何話語在此刻都顯得蒼白。
“先去教工休息室附近,”盧平點點頭,算是贊同麥格教授的這個提議,“弄出點聲音來,告訴教授你們進來了,然後再去做該做的事。”
“可學校裡還有食死徒。”赫敏說。
“不過是兩個蠢貨。”麥格教授寒聲道,“早該從他們身上取點代價了。”
【我們要走了。”他說,兩個同伴的表情告訴他,他們已經心知肚明。
“那我們怎麼做呢,哈利?”西莫問,“計劃是什麼?”
“計劃?”哈利重複了一遍。他用全部的意志力量阻止自己再次陷入伏地魔的暴怒:傷疤仍然火燒火燎地疼。“是這樣,我們——羅恩、赫敏和我——需要做一件事,然後我們就離開這裡。”
不再有人大笑或尖叫了。納威顯得很困惑。】
納威“哦”了一聲,“大家可能會有點失望。”他試圖解釋一下。
“我明白。”哈利說,“但我這次回來也并不是帶着大家反抗的,魂片沒有全部消失,現在對着伏地魔丢魔咒沒有任何作用。”
“是啊,但是在這的成員們不知道這一點。”喬治聳聳肩,“如果是我的話也許會有點惱火。”
【我們這次不能久留,”哈利一邊說,一邊揉着傷疤緩解疼痛,“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我們去做——”
“什麼事?”
“我——我不能告訴你們。”
聽了這話,人們紛紛小聲嘟囔起來,納威的眉頭皺在了一起。
“為什麼不能告訴我們?是跟抗擊神秘人有關的事,對嗎?”
“嗯,是啊——”
“那我們會幫助你的呀。”
鄧布利多軍的其他成員也都點頭稱是,有的摩拳擦掌,有的表情嚴肅,有兩個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表達了他們想立刻采取行動的願望。】
這的确太讓人失望了,哈利從旁觀者視角聽到過自己這番說辭很多次,但沒有哪次像現在這樣讓人内疚和不安,他的同學和夥伴在這樣黑暗的學校中待了一年,滿心期待着自己的到來會帶他們迎來曙光,可自己能說的隻有語焉不詳的任務,也無法給出任何承諾。
“我們隻是想幫幫忙。”納威似乎看出了哈利的低落,“但也不是必須要刨根問底,就像麥格教授說的,我們可以去幫你們拖延時間的,不管是收拾卡羅還是堵住外面的食死徒。”
【“你們不了解,”在最近幾個小時裡,哈利似乎把這句話說了許多遍,“我們——我們不能說。我們必須——獨立完成。”
“為什麼?”納威問。
“因為……”哈利急不可耐地想開始尋找失蹤的魂器,或至少跟羅恩和赫敏單獨談談從何處着手搜尋,但他發現自己很難集中思想。傷疤仍然火辣辣地疼。“鄧布利多留給了我們三個人一項任務,”他小心地斟詞酌句,“我們不能告訴——我是說,他希望我們去完成,就我們三個人。”】
“你真的得緩一會,親愛的,這太煎熬了。”韋斯萊夫人不知道是第幾次說出這話,雖然她自己也知道這不會改變什麼,她看起來也非常疲憊,也許是這一整天一直懸着心的緣故。
“我也想讓它早點結束。”哈利說。
“你們準備先去哪呢?”弗雷德問道,“我的意思是,總得先找點線索吧。”
哈利頓了一下,“我還不知道,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