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離也不禁懷疑,到底是不是自己看的不夠仔細,将他的身份漏看了,起碼他的氣質并不像個普通人。
青霞長老方才還在念叨他,眼下見他過來,這才安下心來,開口問道:“徒兒,你可是對今夜之事有頭緒了?”
容阙先是拱手福禮,而後悠悠看向新弟子,他握在手中的玉劍猶如弓上箭弩,蓄勢待發。
少女怯生生的窩在後頭,但與她動作背道而馳的眸子卻光明正大不含遮掩的打量在場之人。
鬓邊沁出汗珠點點,可見她并不會術法為自己維持寒涼。
她應該死了的,眼下又突然出現在這兒,很難不會讓人不懷疑是什麼靈怪附身。
容阙眉眼欲低,含風雨欲來之勢,但他向來冷臉,外邊看着差别倒不是特别大。
“在......”他咬着字,饒有興趣的看向溫離,一字一頓:“在她的身上有一縷未散去的魔氣。”
“什麼!”
此起彼伏驚歎聲響起,衆人紛紛看向溫離。
“容師弟,不可血口噴人!”孟時清率先回神,快步走到溫離跟前為她擋住周側探究的目光。
溫離正沉浸在吃瓜的好奇當中,不曾想到下一刻自己就成了這瓜田裡的瓜,還是那最大最圓的一個。
她看向反應巨大的孟時清,心中五味雜陳。
“是啊,容阙,溫離本是玄天宗的内門弟子,現在又是我紫薇峰中人,她日日在我眼皮子底下,又何來魔族一說?”玄妙長老眼見自己弟子被搬出來,下意識想要護犢子。
容阙不慌不忙道:“弟子也隻是懷疑,畢竟她身上的确有魔族之氣。”
溫離氣笑了:“這位師兄,我夜裡一直待在紫薇峰,并沒有出門,又怎麼會是我做的?”
“溫離,你過來。”
一言不發的玄雲長老向溫離招招手。
既然是玄雲長老說話,溫離也不好違抗他的意思。
玄雲長老覆手在她眉間,掌心緩緩湧出一股靈力貼着她,靈力合攏泛出隐隐痛感,一根黝黑的靈氣從她身上飛出,散于空中。
這抹黑氣便是纏繞在她身上的魔氣。
“溫離丫頭,這是怎麼回事?”玄妙長老問道。
他能收下溫離,大多也是看在玄天宗的面子上,但若是涉及魔族,那便不能以面子來衡量。
溫離想起初時孟時清說她身上有魔族之氣,但那時她并未當真,還以為隻是孟時清想要将她帶走,随口扯出的幌子。
“長老,師父。”孟時清上前,“溫離師妹身上的魔氣,是她上山那日意外遇險所染上的,她那時遭到魔族襲擊,差些丢了半條性命。再者今兒夜裡我一直同她在一起,她并沒有時間到天鏡閣來,更何況她修為盡失,更不可能打得過修士。”
有孟時清做擔保,信的人便多了。
更何況,即使在場之人并未見過溫離的人,也多多少少聽過她的名字,将她同魔族牽扯在一起,的确不會有人相信。
但偏偏場上還有一位隐形的犟種。
容阙似笑非笑的盯着孟時清,狀作不經意道:“孟師兄如此維護這位師妹的确少見。”
溫離看不出這個容阙想要做什麼,但她心裡很清楚今晚的事情的确和她沒有任何關系,于是乎她道:“我與師兄無冤無仇,又無證據指明是我,師兄這般污蔑難免有些說不過去,難不成是師兄着急找補?想要拉個替死鬼。”
“阿離說的是,容阙師弟,此事并未确鑿的證據。”孟時清道。
容阙淡淡看他二人:“清者自清。”
溫離瞪大眸子,像極了炸毛的小貓,差些咬碎一口銀牙:“你,清者自清?”
這不是她的台詞嗎?!
容阙無言。
孟時清目光一閃:“雖說不是阿離所為,但她身上的确也有魔氣存在,難免也會惹人懷疑,再查出兇手之前......”他似糾結的說:“便委屈你待在屋子裡,不能到處亂跑了。”
這就是變相的禁足,也是溫離沒有想到的,不顧她的反對,孟時清好似替她想出一個萬全的法子,替她将決定做下。
“既然如此,再找到兇手前,将溫離所有事兒都停了吧。”玄雲長老道。
溫離扯扯唇:“我......???”
“不可。”
正當溫離以為差點要回去坐牢時,容阙的聲音仿佛是天降神音,将她從中解救出來。
但她來不及感謝容阙,他的下一句話又将她打回地下。
“萬一溫離師妹就是魔族——”
“長老!我們在蘭亭抓到一個偷跑的弟子,并且他身上還有魔族的氣息。”
一群弟子押着一個身着宗袍的少年走來。
溫離瞪了眼容阙,陰陽怪氣道:“容阙師兄,你快去瞧瞧啊?”
容阙不悲不喜,并沒有被她的話刺激到,反倒是一旁的孟時清臉色忽然凝滞,變得有些難看。
隻是溫離忙着嗆容阙,并沒有發現他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