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哥,你别送我去了,在家休息吧……”傅淵逸憂心忡忡地望着盛恪,“你明天還要回北京呢。”
盛恪拿過他的箱子,不廢話地把他塞進車裡。
“你要不放心,讓霞姨送我去麼……霞姨鋪床肯定比你利索。”
“……”盛恪一陣沉默,然後把車門甩上了。
盛恪前天才回來,行李基本沒動,因為三天後他又要回北京。
而中間那天,是傅淵逸去大學報道的日子。
小情侶隔了一個來月見面,硬是被時間催着又分開。
陳思淩回不來,送傅淵逸去報道的事情自然是盛恪接手。
但盛恪剛病過,手背上還留着泛着淤青的針眼,傅淵逸數了,有三處——他哥打了三天吊針。
他問盛恪咋了,盛恪就光會說沒事。
傅淵逸想跟盛恪生氣,最後卻沒舍得。攏共能待在一起的時間連兩天都不到,再拿來生氣未免太過奢侈。
所以他嘴上喊盛恪别送他,心裡卻是想的。
傅淵逸的學校在郊區的大學城,車程兩個小時。因為報道的人太多,私家車都不讓進學校,隻能停在外圍。
傅淵逸先去體育館報道,盛恪和其他家長一樣等在外。
有高年級的學姐過來跟盛恪說:“新生報道在裡面,往裡走哦。”
“……”盛恪沒解釋,隻禮貌性地點了下頭。
“你不去報道嗎?”學姐問道,但盛恪的目光已經越過人群,鎖在了某人身上。
某人吃力地抱着一堆材料,走路不好好走,一步三回頭地在人群裡踉跄而行。
“你要是有什麼問題……”學姐的話還沒說完,盛恪說了句“抱歉”,從她身邊而過。
“傅淵逸!”
盛恪撥開人群,把傅淵逸拉到身邊,傅淵逸卻還在忍不住頻頻回看。
盛恪跟着看過去,發現傅淵逸在看的是一位迎新的學長。
盛恪蹙眉,“傅淵逸,好好看路!”
傅淵逸“嗯”了聲,又戀戀不舍地回過頭去,盛恪索性到他身後,扶着他的肩,将他推走。
“有什麼值得你看的?”盛恪問。
體育館裡熱,傅淵逸的臉頰被蒸得紅撲撲的,他長得白,又是娃娃臉,配上被陽光染金的卷發,讓他看上去格外招人些,周圍好幾個人都在瞧他。
盛恪莫名煩躁,表情不自覺地兇了起來。
“我在看剛剛那個學長……”傅淵逸眨起他無辜的黑瞳,“他鼻子這裡有顆痣。”傅淵逸艱難騰出手,指了指鼻尖偏右一些的地方,又點點臉側,“還有他笑起來,左邊會有梨渦。”
他自顧自說着,沒注意盛恪擰着的眉有多用力,像是能把人給絞殺了。
等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哥早就在他身後站着不走了。
傅淵逸抱着材料小跑着回到盛恪身邊,賊兮兮地問,“哥,你吃醋啊?”
他輕輕撞向盛恪的肩,“我看别人,說别人好,你就吃醋啦?”
他還要說,被盛恪掰住了下巴。
盛恪沖他冷冷挑眉,反倒把傅淵逸心髒攪得砰砰直跳,他哥吃醋的模樣,好壞,教人……想吻他。
小色胚舔舔唇,問盛恪:“哥,我想吻你了咋辦……”
盛恪呵笑一聲,把他的臉往邊上一掰。
傅淵逸笑起來,一邊喊着錯了,一邊又在盛恪松了力道後,湊了過去。
他矮盛恪半個腦袋,從下往上看的時候,眼睛清亮而透徹,他說:“别醋了,哥,我隻喜歡你。”
“傅淵逸隻喜歡盛恪一個人。”
盛恪顯然不吃他這套,不看他。
傅淵逸就墊起腳,把自己的娃娃臉塞進盛恪的視線裡,“我看他是因為他有點像淩爹。”
盛恪表情一空。
傅淵逸點點鼻尖和臉側,“雖然我知道再像他也不是淩爹,但……我忍不住就多看了兩眼。”
“嗯。”
“還醋嗎?”
某人笑嘻嘻地樣子有點找打,但盛隻是恪擡手揉了下他汗涔涔的腦袋。
“走了,送你去宿舍。”
結果某人不安分,“我剛剛還和人家搭話學長給了我微信呢,說如果以後……”
話沒說完,剛還牽着他的人,把他手給甩了。
傅淵逸偷着笑起來,往前追上他哥,黏人且煩人地說,“盛恪,你怎麼醋勁這麼大啊?”他故意拉了長長的音調,“你是不是很喜歡很喜歡我啊?”
“我現在也住宿舍了呢,總要跟别人一起……”
盛恪停下、轉身。傅淵逸刹不住車撞到他身上,跟着後頸就被盛恪按住了。
他擡不了頭,所以他哥俯身,在他耳邊又輕又慢地說,“傅淵逸,聽好。”
盛恪難得用這樣的姿态和語氣同他說話,傅淵逸有些愣,又有些心跳過速。
“不準和别人睡同一張床,無論什麼理由都不行。”
“宿舍床要是塌了呢?”傅淵逸問。
“床塌了就回家睡。出去活動就自己單獨開房。”
“哦……”傅淵逸癟着嘴,努力不讓自己笑出來。
“還有,”盛恪聲音卻越發低沉,“不許對别人撒嬌。不相幹的人少加微信。”
傅淵逸乖乖點頭。
但盛恪好似還覺不夠,他眯起眼,慢慢收緊五指。
又突然想到什麼,把傅淵逸脖子上的項鍊解下來,拆下上面的戒指,戴進傅淵逸的無名指裡。
之前因為校規,傅淵逸不能帶飾品,所以盛恪在他十九歲生日的時候給他買了條項鍊,把戒指穿在上面,讓他戴着。
如今也沒了這個必要。戒指,還是得戴在手上才行。
“戒指,不準脫。”
傅淵逸好笑地看着自己的戒指,心裡美,嘴上卻說:“哥,你咋這麼霸道了?”
“嗯。”
盛恪清楚知道自己是被占有欲沖昏頭,頗為可笑地在無理取鬧,但他……不想冷靜,不想理智。
以前他隻是分離焦慮。
因為他知道傅淵逸很乖,每天無非是家和學校兩點一線,社交圈也不過那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