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旭沒回答,直接給了那人一拳。
“艹!”那人捂住發痛的肚子,“我看你他媽的肯定想過,否則怎麼非要把他搞過來給我們玩?”
“别瞎說,這種被人上過的貨色,咱許哥也看不上。”
“被人上過了?”
“許哥不是說了,這人跟他哥是一對。”
“艹,刺激!不知道他哥是個什麼貨色,許哥,想辦法把另一個也……”
那人話音被一聲碎裂的巨響打斷,傅淵逸手上還握着半塊滴血的骨碟,擡起的雙眸紅得仿佛淬了毒,揉了血。
誰都沒想到傅淵逸會突然暴起、發瘋,在場人全被砸蒙了。
“艹!”許旭第一個反應過來,爆出一聲怒吼,抓着傅淵逸的頭發,将他臉往桌子上“砰——”地一砸。
“傅淵逸,你找死!”
後面的事,傅淵逸記不太住了。
就像當初的車禍,他唯一能記得的畫面,就隻有看向身邊鮮血淋漓的淩遇時的那一眼。
現在也一樣,那些淩亂的畫面他記不得了,當他再回過神時,已經坐在了周渡的超跑裡。
他緩慢地眨着眼睛看向四周,畫面、色彩、聲音,包括疼痛驟然湧回這具身體,讓傅淵逸什麼都來不及反應,就哇啦一下吐了。
好在他下意識地開下了車門,沒全部吐在周渡的超跑裡。
周渡把車往前挪了挪,拿礦泉水給傅淵逸漱口,傅淵逸手不知道為什麼握不住東西,他隻好一點點喂給這個祖宗。
又從後備箱裡取了藥箱來給傅淵逸處理腦門上的傷口。
傅淵逸看着他眨眼睛,半晌,晃晃悠悠舉起手,僵硬着手指碰了一下周渡的臉問,“你也、打架了?”
周小公子好險沒一口氣噎過去,他撩起衣袖,又拉開領口,最後展示了一下自己破皮流血的指關節,“是啊,打了。1打4。”
“哦。”傅淵逸腦袋脫力地垂下去,下巴快要觸到胸口,他說:“我也打了。”
“我拿盤子砸了人。”
他絮絮叨叨,沙啞的嗓子一下能發出生聲音,一下又發不出聲音,“因為他們說我哥了……”
周渡沒好氣,“你特麼能不能先不想你哥?你都成什麼樣了?那幫賤種!!”
“诶,诶……逸哥,你、你别哭……”傅淵逸的眼淚讓周渡瞬間偃旗息鼓。
“幫你教訓過他們了,都給他們打進醫院了,别哭了行不行?”
傅淵逸後來就沒說過話。
周渡不可能讓他再回宿舍,便把他送回了家,傅淵逸的狀态看着不對勁,送回家好歹有人照顧。
霞姨看到傅淵逸的模樣,吓得直哭。
周渡幫着傅淵逸撒謊,說是出去滑雪摔的,摔得比較慘,所以臉上裂了好幾道口子。
霞姨将信将疑,但因為又周渡這個“證人”,也就勉強信了。
周渡一直沒走,直到傅淵逸洗過澡,喝過熱牛奶睡下後,才離開。
超跑開出别墅區,在路邊打着雙跳停下。
周渡點了根煙,坐在路肩上抽。
手機捏在手裡,焦慮地一下一下按着鎖屏鍵。
最後一點火星被寒風吹滅,周渡丢掉煙頭,撥了手機上留下的那串号碼。
鈴音響了兩聲,被對方直接挂。
周渡忍了一路的怒幾乎要在這一刻噴發,卻最終還是收回了砸手機的念頭,重新點了支煙,給對方發短信。
[我是周渡。]
[傅淵逸出事了。]
幾秒後,手機震動。
沒有任何多餘的廢話,對方問他,“傅淵逸怎麼了?”
極低的聲線讓周渡聽出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又或者可以具象地稱之為——
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