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煙流盤腿坐下去:“你還能聽懂狗說話呢?你當你是通靈師?”
随後又生了些惡趣味:“隻是它想我嗎?堂堂鬼王親自跑一趟給我送條狗?”
“是我想你。”蒼玄毫不避諱,如同在說什麼“餓了吃飯困了睡覺”的尋常俗事。
盡管蒼玄知道這句話說出來是什麼意思,他輾轉反側夜不能眠的沖動也自此無法隐匿在心裡,但既然墨煙流都問了,他便回答,沒什麼好掩飾,也沒想其他的。
聽到自己必然會聽到的那個答案,墨煙流也說不上此刻是什麼滋味。
如果是分身,他可以被設定成天然喜歡墨煙流的樣子,這不是什麼難事,也像是宿星辰會做出來的事情。
可如果是他自己呢?一個失去記憶的,被程序控制的,沒有自我意識的宿星辰,無論以什麼樣的身份存在于這個世界上,存在于墨煙流面前,宿星辰都能無數次打破壁壘,憑借本能自動愛上墨煙流。
這件事情本身就足夠讓人心動。
墨煙流咬了咬手指,他有些煩躁。好想把蒼玄衣服撕開,看看究竟有沒有自己做的标記。
墨煙流把小狗抱在懷裡,低頭逗弄,心思卻全然在蒼玄身上。
蒼玄的心思也盡在墨煙流身上。
那件襯衣開了兩顆扣子,墨煙流低頭時,蒼玄可以清晰看到他的鎖骨,被軍牌的鐵鍊磨得有些泛紅。
蒼玄想他皮膚好薄,這麼嬌貴的身體,恐怕硬一些的布料都能将他磨破皮,就這樣還要去找人打架,也不知道心疼自己。
墨煙流胸口落下的吊墜晃晃蕩蕩,蒼玄被迷得思緒不甯,忍不住盯着說:“今天下午好帥,你穿這身衣服也很帥。”
墨煙流捏着蒼晚的兩條前腿,擡頭沖蒼玄笑了笑。
“你那時候就在?”
蒼玄輕“嗯”了一聲。
墨煙流半惱半笑着問:“也不來幫我,就站着看戲?”
“你那麼威風,我幹嘛搶你風頭。”
蒼玄将手伸至墨煙流胸口,墨煙流感受到他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皮膚,雖然隻是輕輕一點,墨煙流卻手臂一縮,整個身體瞬間僵硬。
“抱歉。”蒼玄被燙得指尖也跟着一縮,拿起墨煙流胸口的吊墜。
“這隻兔子……是你的。”
“哦。”墨煙流怔怔說。
蒼玄懊惱自己問了句廢話,掩起尴尬輕笑着說:“就是,挺有趣的。”
“我身上也有個兔子,好怪,有一天我照鏡子,它突然就出現在我後背上了。”蒼玄放下吊墜說:“你說咱倆是不是還挺有緣的?”
墨煙流手中一緊,抓着的蒼晚嗚咽一聲,從他懷裡跳了出去。
蒼玄以為他不信,指了指自己肩膀說:“就在這裡,你要看嗎?”
“我要看。”
墨煙流那張嘴裡頂多說些“不看”“沒興趣”“你有病吧”之類讓人掃興的話,沒想到他就這麼幹脆利落應下來了,蒼玄倒是有些意外。
他開始解扣子,屋内很暗,墨煙流才發現蒼玄穿了和自己一樣的衣服。
墨煙流想起他剛說“你穿這身衣服也很帥”,便以為他從哪兒給自己弄了一件,沒太在意。
主要墨煙流心思也不在這裡,眼睛直勾勾盯着蒼玄解扣子的手,倒給蒼玄盯得有些無措。
手很快浸了汗,扣子解了幾下才将将解開,蒼玄把襯衣褪到手腕處,背過身去。
是他。一切就像在這一刻突然塵埃落定。心裡琢磨了千百遍,腦子裡想了千百遍,是與非像根刺一樣卡在胸口不上不下,這一刻終于變得清楚明晰。
墨煙流将指尖輕輕放了上去,睫毛撲簌簌往下落。
蒼玄在感受到輕觸的一瞬間身體一繃,手指蜷縮着微微發抖。他以為墨煙流看一下就結束了,可他卻把手放了上來。
這下蒼玄退也不是進也不是,連話音都有些發抖:“是兔子吧?我看不太清。”
溫軟的手指點在他背上,一下,又一下,跟貓爪似的。蒼玄被刺激得全身酥麻,恨不得壓着墨煙流的手按在自己身上。
但他依舊咬着牙強裝鎮定,額角上泠泠熱汗順着臉頰一點點往下滾。
墨煙流故意說:“是兔子,畫上去的,你沒試過把它洗掉嗎?感覺像什麼人的惡作劇。”
蒼玄聲音輕顫着說:“我試過,洗不掉。”
墨煙流對聲音那麼敏感,蒼玄聲音抖成這樣,他早就察覺幾分。
但墨煙流覺得有趣,偏不想放過他,按在背上的手勁重了幾分。
這下蒼玄連氣都喘不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