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玄手指放在墨煙流肩膀上,安撫性揉了揉說:“好好坐着,走的時候我把這椅子帶走。”
“說真的,”蔺遠往外走了些,一屁股陷在沙發裡,指尖輕點着扶手,眼尾勾着說:“小美人,你不如跟了我。”
蒼玄有些不高興,但又不好發作:“那麼多人不夠你折騰?”
蔺遠哎了一聲,拉長音極其黏糊地說:“那麼多人,比不上他一根手指頭,你要是同意,我直接娶了你,當我老婆。”
蒼玄聲音瞬間冷厲:“鬼王的人你也敢動,不要命了!”
“開個玩笑嘛,無常子,”蔺遠站起來,繞着蒼玄走了一圈,停在他面前:“我知道他是你的人,雖然我病了,但無常子往軍營裡塞了幾個人的事,我還是知道的。”
“雖然你病了?”蒼玄挑眉,拍了拍他衣領說:“病了還有時間玩這個?這叫什麼……制服誘惑是麼?”
“呦,無常子大人還懂這個?”蔺遠回敬蒼玄,也整了整他的衣領,湊在他耳邊說:“我記得無常子的真容從不示人。”
“怪不得懂這麼多,跟小男朋友做的時候,也穿着你這身衣裳?”
蔺遠看向墨煙流,眉目含情道:“不會把我們小美人吓着吧?”
說完大笑幾聲,又坐回了沙發。
墨煙流就在一旁看着,他感覺無常子跟蔺遠的關系應該不怎麼樣。
不過也是,無常子那副拽得二五八萬的樣子,除了桑子月,沒人受得了。
“喂,無常,你也不問問小美人願意選哪個?沒準人家喜歡我這兒呢。”“咔嚓”一聲,蔺遠點了支煙,火星燎着煙紙網上竄去,沒一會,白霧從他口中散了出來。
蒼玄在他對面坐着,墨煙流走過去,坐蒼玄旁邊。
“我不大喜歡貼滿符紙的院子,”墨煙流扇了扇煙霧,皺着眉說:“看着不大吉利。”
蒼玄直接伸手将蔺遠煙搶過來摁在桌面上:“聽見了吧?他不喜歡。”
蔺遠指尖香煙被抽走後神色一滞,看着蒼玄咬了咬後槽牙,随後又看向墨煙流,笑道:“行,給你個面子。”
“不過我院子多的是,不喜歡這個,還有别的。”
“别打我的人主意,”蒼玄伸手攬了攬墨煙流腰,僅露出的一雙眼睛裡滿是占有欲,“我們今天來找你,有别的事情。”
“我知道,不就是鬼王派你來監視我。”
墨煙流眼神輕飄飄看過去:“你怎麼家裡貼這麼多符紙?是出什麼事了嗎?”
蔺遠被那雙眼睛看得勾了一下,心跳有一瞬間空拍。他生性愛養男寵,各式各樣貌美的見過不少,很少有人光憑一張臉就能讓他失了神。
不過到底是官場上浮沉的人,就算心再亂,嘴上也不能亂。
“不是說最近王城進了一個S級厲鬼?我尚在病中,安全起見當然要做好防護。”
蔺遠視線所及之處,墨煙流睫毛一抖,像蝴蝶翅膀緩緩落在瓷白的下眼睑,又撲簌簌擡起來。他心髒“咚”一聲,整個人陷入那團漆黑的漩渦之中。
“你知道陳樂吧?”
蔺遠心思本就在墨煙流那裡,被蒼玄打了個措手不及,全身一震,略顯慌亂地問:“什麼?”
墨煙流清透的嗓音又緩緩念了一遍那個名字:“陳樂。”
他很明顯看到蔺遠額間突突一跳,眼神迅速從自己唇上挪開。
“這是誰,沒聽說過。”
墨煙流假意提醒:“陳浩的女兒,聽說你對他們一家很照顧,應該見過她。”
蔺遠瞬間覺得這清泉一般的聲音像催命符一樣,他臉色有些難看:“他是我的秘術,早年喪妻,照顧一下是應該的。難道我要把他們家族譜扒幹淨嗎?”
“無常,鬼王讓你來慰問我,什麼都不帶也就算了,畢竟有這麼個美人看着我也挺舒心的,現在這美人嘴裡沒說幾句話,卻句句都是審問……你的人,你也不管管?”
他恐怕以為墨煙流跟他養的那些男寵差不多,都是消遣取樂的玩意。長得一副絕色,是會讓人多看幾眼,多心疼心疼,但若是蹬鼻子上臉踩到主人頭上,蔺遠這樣的人,自然是不願意。
但對蒼玄來說,墨煙流可不是什麼消遣取樂的玩意,正相反,他若哪天想拿自己消遣取樂,蒼玄恐怕都會覺得算是例外和偏愛。
蔺遠又算個什麼東西。對蒼玄來說,好聽點是他的手下,難聽點,就是鬼王身邊的一條狗,可這條狗因為不得墨煙流喜歡,地位還得排蒼晚後邊。
“都說了他是鬼王身邊的人,我管不了他,也不想管,你最好也放尊重些。”蒼玄嘴上這麼說,手攬在墨煙流腰間一直沒松開,明擺着要給蔺遠一個下馬威。
無常子是外域的人,職位低但階層高,蔺遠不明白為什麼外域那群神祇這麼喜歡無常子,但終究不是他好得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