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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尋路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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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湛本來正勤勤懇懇地熬着藥,一聽說哥哥醒了就忙不疊地跑了過來,一見長昭眼圈“唰”地就紅了。

“哥,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了?要不是虞家姐姐帶了藥來你真的會死的……”長湛見哥哥臉上蒼白虛弱無力的樣子,趴在他手臂上哭得一抽一抽。

長昭輕撫他的腦袋,微笑道:“這不是沒事了嗎?乖,别哭了。”

天擇聞言,搗鼓木盒的手一頓,微微擡起眼皮,深深地看了長昭一眼又默不作聲地低下頭去。

長湛胡亂抹了把淚:“娘知道了要心疼死了……”

“别讓他們知道。”

“他們已經知道了。這次鐘靈谷出了這麼大的事,城主早已飛書與各個門派了,爹明日就到。好幾個師兄現在都還沒出來,飛珩長老說怕是兇多吉少了……”說着,長湛又哽咽了。

想到這件事長昭心裡也堵得難受。明明前些日子師弟們還在和他們玩樂,感歎着江都的繁華有趣,現在卻被困在那層白霧後,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長湛張了張嘴,忽而又閉上了,長昭察覺到他有話想說,問道:“想說什麼?”

長湛搖了搖頭,說了另一件事:“哥,我是自己一個人出的幻境。”

長昭微微詫異,道:“怎麼會是自己一個人?你的幻境沒被融合嗎?”

“融合了,但我沒見着其他人,一直都是我獨自一人。我猜和我一起入幻境的那個人可能一開始就死了……”長湛難過道,“如果我能早點找到他就好了……”

“這不是你的錯,是始作俑者的錯。”天擇道。他不大會安慰人,說出口的的話也是幹巴巴的。

“天擇說得沒錯,阿湛,這不是你的錯,不要怪自己,”長昭輕歎一聲,摸了摸長湛的頭,道:“那麼危險的地方你能獨自出來真的很棒,我們阿湛長大了,将來定能護一方安定。”

長湛聞言,興緻也終于高了一些,露出了一抹淺淡的笑。

——

翌日,長昭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剛睜眼就見姚夫人眼眶通紅地坐在自己身邊。他瞬間清醒,生死一線後再見到親人總要忍不住熱淚盈眶,長昭也不例外,但他還是強忍着,怕娘看見了更難受。

“娘,你來了。”他沙啞着聲音說道。

姚夫人點點頭,摁着他的肩膀不讓他起來,道:“你躺着,好好休養。怎麼連你都弄成這樣……”

“娘,你别擔心了,我現在沒事了。”長昭道。

“這天殺的天一城,那麼多孩子要去的地方他們竟也不提前探查一番!那麼多孩子出不來,他們才十六七歲……”姚夫人克制不住地哽咽起來。

長昭坐起身來讓姚夫人靠在自己肩膀上,低垂着眼眸沒說話,半晌才擡手抹去眼角的淚:“娘,别傷心,我們一定會抓住幕後黑手,為他們報仇。”

姚夫人道:“為娘不求你名滿天下,就希望你們都平平安安的。這次萬幸你和長湛都出來了,我看着那些沒能等到孩子音信的人哭得肝腸寸斷,心裡隻覺得後怕……”

“娘,我們修道就是為了斬妖除魔,守護人族的安定,受傷在所難免。若有一日死于……”

姚夫人這會兒根本聽不得“死”這個字,臉色立馬變了,道:“不許胡說!你和長湛都是不可多得的奇才,絕不會有什麼意外的!好了,不要再說這個事兒了,越說我心越慌……”

長昭無奈一笑,道:“好,不說了。”

“娘等會兒給你做清蒸魚,昨夜你滿叔剛打撈上來的,七斤六兩,還很新鮮。”

長昭點點頭,道:“太好了,我好想娘做的清蒸魚,這兒的魚沒東洲的好吃。”

姚夫人終于扯起嘴角笑了笑,道:“娘的手藝這兒也沒有。”

“爹呢?”

“一到天一城就去朱華殿議事了。”

話音剛落,房門就被輕輕叩響了,天擇和長湛一起進來,一個手裡捧着粥一個手裡端着藥。

姚夫人見天擇坐到床邊,道:“天擇你放着讓阿湛來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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