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路易然難得主動打電話過來,陸奉不想挂:“你在那邊過的怎麼樣?就算不回家,也可以去其他房子裡住。”
“我挺好的,”路易然笑了笑,“你不是都發短信問過了?不要這麼啰嗦。”
他聽見那頭似乎有挺多人在勸老頭子,頓了頓說:“老房子這邊也挺好玩的,你管他吧,不用管我。”
陸奉還想說什麼,不等開口,電話已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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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然從床上走下來,踢踏着拖鞋走到窗邊,低頭朝樓底下看看。
會議好像還沒有開完,這幾天酒店底下依舊停着不少豪車,裡頭不乏他這個年紀的年輕人,都是被家裡人帶來認人見事的。
路易然常年在國外,幾乎沒怎麼出席過這樣的場合。
路易然蹲着發了會兒呆,發現手機上有幾條陸奉的未接來電。
他慢吞吞把這些記錄删除,拿着手機發了會兒呆。
門外傳來段幹嘉起床的動靜,窸窸窣窣的,像老鼠。
段幹嘉正坐在沙發上吃剛剛送來的早餐呢,次卧的門忽然從裡頭拉開。
他吓了一跳:“你醒了啊?”
不知道是起床氣還是什麼,雖然路易然沒有發脾氣,但是臉色确實難看。段幹嘉觀察着他:“怎麼了?”
路易然說:“上次你拿出來的卡呢。”
段幹嘉以為他要收,跳起來就跑到卧室裡去,在床頭翻了翻,拿出兩張卡:“這兒呢在這兒。”
路易然把黑色的銀行卡夾在手指間端詳了一會兒,忽然手指收攏,拇指用力。
随着清脆的啪嗒一聲,他攏在掌心的銀行卡折斷了。
段幹嘉立刻就把手上自己那張收起來了:“你這是幹嘛。”
路易然把手伸到垃圾桶上拍拍:“看不出來?毀屍滅迹。”
段幹嘉蹲在垃圾桶邊上,眼巴巴地看着裡面的黑卡,雖然他家有錢,但是也沒有這麼給他卡的人啊。
“那你之後怎麼辦啊?”他發愁道,“你學位證也沒帶吧,在這兒找工作?”
路易然回憶了一會兒,從記憶裡翻出來個消息。
“我以前投的工作室最近有公司背書了,他們想自己合夥,把我轉出去,”路易然說,“有錢,放心。”
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打來。
路易然在心中暗暗歎息,昨天他拆拖鞋的時候試了,真的有點硬。
想買新的。
結束對話,段幹嘉電話又響了,路易然自己出門,去樓下吃午飯。
路過走廊的窗戶時,他下意識又朝外看了一眼。
會議應該結束了,底下的車走了大半,就剩下寥寥幾輛。
這回總不會那麼巧了吧。
路易然正盤算着,身後忽然冒出個人聲。
“你鬼鬼祟祟地在看什麼?”
路易然被吓得抖了下,居然有一種果然的預感。
“我哪裡鬼鬼祟祟了?”
他擰起眉,心裡沉甸甸壓着的情緒像是被吓唬沒了。他邊轉過身邊有點埋怨地說:“你怎麼一會兒在這裡一會兒在那的?”
嚴峥挑了下眉:“這話我也可以問你。”
路易然:?
是不是要吵架。
他轉身就看見嚴峥和昨天的短袖長褲完全不同。
男人這一套似乎選了大一些的,正垂手整理着袖口,白色襯衫顯得他更黑,面無表情,穿這麼正式像個很專業的保镖。
和路易然看慣了那種架着金絲眼鏡,氣質文質彬彬的西裝男截然不同。
路易然看了一會兒,消氣了。他沒注意到男人逐漸僵硬的身形,開口說:“衣服大了,你應該讓裁縫改小一點。”
嚴峥似乎也穿不慣,伸手扯了扯,領口扣子松開,露出下面修長的脖頸。
路易斯能清晰地看見嚴峥鎖骨投下的陰影與肌肉走向,流暢緊實的線條一路沒入衣領,胸小肌将襯衫頂起一塊,讓人浮想聯翩。
他眨了眨眼睛,有點控制不住視線。
他合理懷疑嚴峥是故意的,但是又不确定自己的性向有沒有傳到這人耳朵裡。
嚴峥像是沒察覺他的視線,垂眼繼續整理:“臨時買的,小一碼太緊,勒得難受。”
路易然想到那個畫面,唇角翹了下,有點幸災樂禍。随後他立刻正經了下自己的表情,朝嚴峥揮揮手:“拜拜,我去吃飯了。”
嚴峥眼睜睜看他跑了,拿手機給朋友打了個電話。
朋友聽說他要追人,全方位給了他不少意見,簡直就差自己從外地飛回來上手了。
嚴峥:“你不是說現在年輕人都喜歡這一款?”
電話另一頭的朋友說:“你長得太兇了咯,老鐵樹開花,我早就說了,讓你平常别老闆着個臉。”
嚴峥:“沒有。”
朋友:“沒什麼?”
嚴峥認真地說:“我見他都很開心,沒有闆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