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峥身後還跟着個助理,看起來生無可戀,下屬看慣了這個表情,一般有會開嚴峥執意要拖或者直接取消的時候助理就是這樣子。
他說:“老大,您剛不是上公司車去開會嗎?”
嚴峥提着下屬的衣領出來:“不急,好好說。”
下屬:“...”
他把自己聽見的都複述了一遍,嚴峥聽完,皺了下眉:“确定是西站上飛機?”
下屬:“确定!”
嚴峥點了下頭,觀察着吧,要是人真走,他也不可能把人綁着不讓走吧。
難道是自己追太緊了?可是路易然看起來也并不排斥。
嚴峥眉頭蹙起,在眉心留下淺淺一道刻痕。
他想起來朋友和他說追人要張弛有度,追得太近容易惹人排斥。
下屬還以為他站在電梯門口半晌是要沖上樓挽回客戶了,沒想到過了一會兒,嚴峥黑着臉轉頭說:“回公司。”
“你不上樓嗎?!”
嚴峥像是個黑臉閻王,看了下屬一眼。
“不上。”
“...”
段幹嘉既然要回去,就要趁着這幾天把該見的人都見一面。
路易然觀察了兩天,也沒有看見嚴峥的蹤影。
他被段幹嘉拉着忙了好幾天,天天回酒店紮進床上就睡,完全忘了老屋連窗戶都沒關。
好在這兩天沒下雨,等他記起來的時候,都已經是四天後了。
段幹嘉下午的飛機,上午有個認識的伯伯回來了,還得踩着時間去拜訪。
路易然這次沒跟他一起,兩人約了中午碰面後,路易然就先回了老屋子。
他抱着自己已經洗得香噴噴軟乎乎的床單打了車,上車的時候把酒店用來裝床單的塑料袋打了好幾個結,不想讓車上的煙味串進去。
這次的司機很大方,開着空調和小風扇抽煙,路易然伸手把窗戶搖下來一截。
體型有點大的司機看他一眼,路易然從後視鏡裡和他對視:“不抽煙,聞不慣。”
司機把目光移開了。
二十分鐘後到了老屋,路易然熟門熟路地拖着自己的行李下車,短短幾天他就習慣了這地方,習慣真是有點恐怖的東西。
路易然目标明确地朝自己家門口走過去,打開門的時候發現隔壁院子門是半掩的,隐隐約約能聽見裡頭嘩啦啦地響,不知道在幹什麼。
奇怪,江市的老闆難道都不用上班的嗎,怎麼這麼閑。
路易然抱着這個疑惑進了屋,把手上抱着的床品随機選中個櫃子塞進去。
他正塞着,忽然聽見牆邊傳來被牆面被敲了下的聲音。
路易然在腦袋裡還原了一下房子的布局,次卧和隔壁主卧用的是同一堵牆。
隔壁算熟人了。
他說:“幹嘛。”
不知道是不是牆隔音其實還行,路易然問完後沒聽見回音。
為了自己的觀察大計,路易然出屋子準備去隔壁找嚴峥的麻煩,順便看一眼嚴峥今天穿的什麼。
想到嚴峥很頂的身材,路易然哼了幾句歌走到院子裡,目光掃了一圈,不知道這裡上門見面有沒有什麼禮節,摘根草算了。
他摘了牆角的幾根狗尾巴草,出門徑直右轉敲響了隔壁的院門。
他的手剛剛碰上隔壁院門,沒關好的木門就自己往後打開了。一股蒸騰的熱氣冒出來,随後周圍的溫度就降了點。
嚴峥背對院門站着,深藍色的水管一頭連在水龍頭上,另一頭拿在他手裡,管頭正嘩啦啦地往外冒水澆着院子,水管很長,有時候随着他的動作會打在院牆上。
路易然精神就點。
找到了!罪魁禍首!
嚴峥沒察覺身後冒出個人,他正給院子澆水降溫。
幾天沒見,嚴峥像是又曬黑了點,熱的時候用水管兜頭沖沖,水流噼裡啪啦從他的闆寸上流下,順着眉骨滴落,就連白色背心也打濕了大半黏在身上,可見腰腹間一塊塊緊實的溝壑 。
路易然靠着門欣賞了一會兒。
嚴峥等忙完才聽見身後院門那塊有聲音。
嚴峥皺了下眉,轉過身,卻看見路易然抱胸站在門檻後,一副“大門自己開的我隻是站在門口看見了”的樣子。
見這人終于注意到自己,路易然才挑了下眉,坦坦蕩蕩地回視,甚至上下打量了一下。
“嚴哥,”他語氣促狹,“背心是不是也該換大一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