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蒙蒙亮,公雞就叫喚起來了。清晨空氣清新,涼快的很。
南嘉聽到公雞的叫聲就睜眼起來了,看了眼身邊還睡着的江璟舟,沒打算叫醒他。
他起身穿好衣物,到外面水井打水刷牙洗臉。
院裡隻有三個人,他也沒有那麼講究。
昨晚撞得有點疼,腦袋上沒有起大包但還是腫了一點。
“阿爹,你起來了。”南嘉把疱屋裡面的鍋碗瓢盆拿到外面,打水上來清洗一遍。
他待會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打了個招呼後就沒有說話。
南嶼點了下頭,“今兒早弄個饅頭吃,我現在去和面。”
他說罷,轉身回了疱屋。
他們倆父子起來的早,江母還未到疱屋就瞧見煙囪上冒起的白煙。
這會江家的人全都起來了,農家人都沒幾個賴床的,洗漱後就幹自個人的活去了。
江璟路跟妻子王氏把收到糧倉的苞米,小麥運出來,将東西曬到前院的大塊空地上面去。昨夜收回來的小麥與苞米則是曬到另一塊空地上去。
說是糧倉不過是平時收割、晾曬的小麥與苞米等放置的地方。
鎮上沒有曬麥場,他們家也是沒有辦法才在自家的院子裡曬。要說送到村裡的曬麥場去,也太遠了劃不來。
當初江父建造請磚瓦房的時候就想到以後曬糧食的事情,把前院建的很大。
“今年收成比去年好,這兩天收割的麥子比去年三天收割的多。”王氏用扁擔挑起籮筐的繩子,裝着苞米的籮筐擔到
江青風、江青塵去幫江璟路曬小麥,江清雅就留在苞米場曬苞米。最小的哥兒江青梧還小這會還在睡覺。
江父江母共有五個孩子,除去嫁出去的女孩子就剩下三個漢子在家。江璟路是二哥,也是家裡第一個兒子,他們一家子就稱作大房。以此類推,江璟舟一家便稱為三房。
“娘,今年收成好,等賣了糧食,我們能到鎮上吃一頓嗎?”江清雅眨了眨眼睛,期待的問。
他們家的生活逐漸好了起來後,每次農忙賣了糧食,王氏總會帶着家裡幾個孩子去鎮上吃一頓好的。
對此,江父江母也沒有什麼意見,這能讓孩子過得好都是江璟路的本事。
王氏摸摸女兒的頭,“我忘了什麼都不會忘了這個。”
她笑着說:“好了,快點把苞米曬了,到正房吃了早餐我們就去地裡。”
他們大房雖沒有二房那般有手藝在身,但他們幹農活是好手。
江璟舟聽到院裡乒乒乓乓的聲音,立即回神,迅速的穿完衣服,走出去。
正房疱屋那邊已經沒有南嘉的活了,他就回到院裡洗衣服。衣服不多隻有三人的,他打水上來慢慢的洗着。
江璟舟出門就看到南嘉坐在凳子上,低頭發絲垂落,目光柔和,一絲不苟的模樣。
他走到南嘉身邊,問:“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南嘉跟他說了,頓了下補充道:“等洗完衣服去吃早飯剛剛好。”
江璟舟沒想到自己這麼能睡,都睡過籠了,他立馬去洗漱以求之後能做些什麼事兒補救一下。
等他洗漱出來,南嘉正在把衣服晾到竹子上面。他走過去幫忙。
三條木棍綁好,撐開成帳篷模樣。就此弄兩次,就能支撐竹子的。模樣粗長不均勻的竹子搭在綁好的木棍上。而洗幹淨的衣服攤開就能晾曬在上面。
幾件衣物很快就被晾曬完畢,江璟舟跟南嘉一同去了正房。
農忙時沒有人會浪費時間,這不家裡頭的人吃完早飯沒有休息直接收拾好東西下地了。
因着三房一家今兒要回門,留在家裡幹活的人就變成了江母。
記挂着他們夫夫,江母把早飯留了下來,等他們二人到來時吃。
“時候也不早了,你們吃完早飯就出發。”江母說了這句,就去疱屋旁的水井洗碗筷。
江璟舟洗了手,一手拿着個算不上雪白的饅頭,另一隻手用筷子夾着小菜往上面放,“我省的了,娘你放心就好。”
想到接下來,要自己一個人駕馭馬車,他還有點小激動。
饅頭不是用純白面做的,是用雜糧面粉弄的,吃起來雖不是很暄軟但還是好吃的。
純白面貴得很,要不是過年過節,他們可不會用這種面粉。
南嘉坐在他身旁,垂着眼眸,不緊不慢的吃着東西。
他原是不想回村裡的,不想看到那些人醜惡的嘴臉,但為了家裡的東西他不得不回去一趟。
這會是農忙時,他想:最好沒人注意到他們。
可事與願違。
江璟舟吃早飯從不會吃很飽,七八分飽就已經可以了。江母留着的早飯是按照漢子與小哥兒的份量來的,他不吃了就剩下了一些。
他看着面前海碗上放着的幾個饅頭,動手移到南嘉面前。
“我不想吃了,你把饅頭吃了吧。”
南嘉怔愣片刻,掀起薄薄的眼皮看他,“我把饅頭放着,等路上餓了吃。”
“要收拾東西回去嗎?”江璟舟不是很了解回門的事情,問。
南嘉搖搖頭,“不用,阿爹于我說,等我們收拾完了東西就直接回來。若是手腳利落回來還能趕上中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