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荒向來如此,他就是平等的無視所有人。
語調散漫,很是無所謂地反問道:“你猜是誰孤立誰?”
周柏羽滿臉錯愕,他知道這人心冷嘴毒,沒成想早就毒入肺腑。
“不能是她孤立别人?行了别看了,走了。”
陳念荒嘴上這麼說,眼睛卻一直盯着那個方向。
向春生看見他了,眼底閃過微芒。
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時的心情,有些糟糕,但是看見他後突然生出了異樣的安全感。難不成要感謝一下促成三次見面的孽緣?
就在兩人對視的瞬間,他端起餐盤起身,擦着她的肩膀,跨步走出了門。
周柏羽跟着走了出去。
他們坐過的那桌剛好空了,留給了她。
這是特意騰給她的位置?向春生沒細想,扒了幾口白米飯。
“不是大哥,我還沒吃完飯呢,你趕着去投胎啊!”周柏羽被這少爺說一不二的做派給氣噎了。
“自己挑。”陳念荒歪頭,“我請。”
就連大方請客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都不動聽,像是命令。
周柏羽早就習慣了大少爺的無理取鬧、喜怒無常,還是吃人嘴軟,軟趴趴地笑着說:“這……就去。”
這人不是少爺,這他爹的是皇帝啊!心裡嘀咕着,手上動作不減。
陳念荒沒空鳥他,單手抄兜這麼站着,遠遠打眼過去好像是哪家成衣店的模特,便利店看上去都貴了不少。
吃完飯就去便利店的人不在少數,但今天客流量的爆滿或多或少和他有關。
貨架前的那群女生根本沒把心思放在零食上,他比樂事薯片更有吸引力。
“他就是中考狀元,好帥啊!”
“軍訓台上的那個人是不是他啊啊啊!”
“确實帥。”
……
他也不是一次兩次被這麼圍觀了,每次都覺得聒噪。
總有一兩個膽子大的,看不見他周身三米内的毒瘴,勇往直前:“同學,能加你的聯系方式嗎?Q|Q微信電話都行。”
顯然把他拒絕的通道給堵了。
女孩直率又大膽地拉住他的校服下擺,攥緊像是生怕他走了似的。
陳念荒沒拒絕,手上的動作停頓片刻,面無表情地看向她們,磁沉、低啞帶着一層讓人琢磨不透的笑意:“對不起,手斷了。”
說着雙手像僵屍一般,直直垂下。
能肯定的是,他的皮膚白皙,手臂不需要太用力,藍綠色的經脈就輕易地暴露在空氣中,還是挺貼合喪屍形象的。
這是一層警告:請不要再出現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了。
那兩個女生負氣而走的轉瞬,他就從冰櫃裡單手拿出了一瓶水。
目睹全程的周柏羽,下巴還落在肩膀上。
“怎麼樣,我演得好嗎?”他還恬不知恥地要人肯定,“是不是挺情真意切的。”
周柏羽搖搖頭,鼓鼓掌。
絕了。如果沒有他,以高情商從中斡旋,給女孩子送吃送喝,這家夥可能會被打死。
陳念荒看到冰櫃裡的酸奶,眼神瞬間冷了幾度,沒了逗樂的心思。
結賬,走人。
向春生回到教室的時候,幹幹淨淨的桌子上多了一杯草莓酸奶。
小範圍地詢問道:“這誰的?”
周柏羽剛回到位置擰開汽水瓶:“不是我的。”
那剩下就隻有前面的那個人了。
周柏羽用手肘戳了戳陳念荒:“陳念荒,這酸奶你的?”
陳念荒,原來他是就是中考狀元。
向春生把診所、海洋館的兩張人臉給帶進了紅色橫幅的三個字裡。
猛然擡頭的瞬間,她的目光撞進了一雙漆黑狹長的眼。
那眼神像是與生俱來的,毫不遮掩、鋒芒畢露。
他轉過身來,敲擊桌闆。
用隻夠兩個人聽見的音量說道:“賄賂。”
表面收買,實則威脅。
陳念荒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拿回去吧。”向春生幾乎是沒有多餘的思考,就直截了當地拒絕,“我不喜歡草莓味。”
他被拒絕了。
像是平靜湖面上掀起的一絲褶皺,原本冷若冰霜的臉,又冷了幾度。
“你……好。”樣的。
向春生隻是陳述了事實,她确實不喜歡草莓味的東西,那股劣質香精味太過甜膩。
手裡的那盒酸奶蓋子被捏得有些變形,被他扔給了周柏羽。
“幹嘛?你不喝啊?”周柏羽還沒察覺到什麼。
“喂豬。”
“不兒,陳念荒你不張嘴會更像人一點。”周柏羽在耳濡目染之下,攻擊力進步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