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男孩兒的問話,結成萊依有些愣。但她還是很快冷靜下來,拘謹的微微鞠躬:“先生有别的安排也說不定,畢竟代号繼承這種事情涉獵很多。”
“哦!也是,畢竟他也沒個子女什麼的。”黑澤熏一副真可憐的表情皺了皺小鼻子,握着黑澤陣的手指敲了敲桌面:“那麼,我們現在算是人齊了?那些不來的怎麼說?”
看着小孩兒拿着父親的手指做勢,結成萊依抿了下唇垂下眼簾:“朗姆先生和白蘭地負責人目前在美國接受審查,具體結果還不是很清楚無法離開美國。奔富酒認為沒有必要參與聚會,他對此不感興趣,隻要分紅給他就好。至于其他的……目前就這樣了。上一次戰争,造成的結果是毀滅性的。”
“哇哦!”黑澤熏一臉我其實一點都不意外的表情看着他們:“那這聚會還有什麼好開的呢?這不是完蛋了嗎?”
他攤攤手,小嘴角扯出一個一言難盡的表情。黑澤陣捏了捏他的小臉蛋:“不管怎麼說,至少目前的經營成果看還沒賠!姑且繼續經營下去也沒什麼,隻是其他酒品最好盡快找到合适的繼承人。哪怕是不想參與管理層事務,曾經屬于他們祖先的紅利,也不能就那麼放着。财富的堆積,早晚會出問題。”
“的确是如此!”埃德加·斯科特贊同眼前這個荷拜因家繼承人的發言。
這一次前往日本查詢關于卡瓦酒代理期間出的問題,同時了解一下朗姆為何會惹上美國稅務局這一點,他有意觀察了一下世界的變動。如果說以前他們可以靠培養新生代的人來應付未來的變局,那麼現在他們需要考慮的并不是未來,而是現在整個組織内的一團亂麻。
不過荷拜因的回歸,尤其是這個能夠獨自在中東地區行走的男人,總算能夠幫他分擔一些。
他曾經見過還是少年時期的男人。隻是那個時候,他估計在跟他祖父鬥氣。急匆匆的就跑了,身手十分不錯。隻是可惜,失去了兒子兒媳和姊妹的老荷拜因,同正直少年認為世界很大的男人,擁有的不僅僅是代溝還有一種接近病态的保護。當時他就覺得,這樣的關系不好維持。果不其然,這人離家出走後徹底沒了音訊。這些年都不知道在那邊幹了什麼。
看着乖巧的被男人修長的手指揉揉捏捏,如同一隻被順毛的小奶貓一樣的男孩兒。這讓他想起了曾經老荷拜因偶然間說的話:
——我們這個家族,是悲哀的!你懂嗎?
——神,雖然賜予了我們金錢、體魄,甚至每隔兩三代就會誕生一個可以讓神短時間降臨的後代。可這一切,都不過是為了應付未來某種變化。而我們就像儲存血脈的豬猡,等待着最終的審判!
他想的有些出神,原本隐藏的視線因為思緒而變成注目。黑澤陣有些疑惑的看過去,老人那雙有些模糊的眸子此時沒有什麼焦距。顯然,不知道在想什麼。隻是視線正好在自己這邊而已。
他捏了捏手中開始昏昏欲睡的小崽子的下巴:“喂!打呼噜了!”
“哎?哎……怎麼可能,我又沒有睡着。”黑澤熏晃了晃神,然後看向周圍投送過來的視線,擡頭看向正捏着自己臉頰肉玩的起勁兒的男人:“你又……”
“嗯哼!”黑澤陣沒有否認,而是開心的将小臉蛋向内擠,那張小嘴很快變成了一個嘟嘟的小肉球。不過這個舉動很快被男孩兒一巴掌拍開。黑澤熏捂着自己的臉滿滿的埋怨:“我跟你說,不要這麼弄!我這臉頰瘦不下去,就是你這麼弄的。”
“可是很好玩啊!”
“嘟嘟嘟!”小崽子氣呼呼的自己捂着兩邊臉頰發出抗議的聲音。父子的互動,拉回了埃德加·斯科特的思緒,他輕咳一聲:“小殿下,在下有一個疑問。”
“嗯?”黑澤熏放下自己軟乎乎手感超好,剛剛被男人撸的更加彈軟的臉頰歪頭好奇的看過去。
“朗姆……或者說,烏丸集團,對……荷拜因家族有威脅嗎?”他找了不少措辭,試探的将這個從回來的路上就帶着的疑問提出來。
“是的呢!”黑澤熏點點頭,很認真的說:“他們存在很大的威脅,甚至能夠威脅到我爸爸的生命。所以,在一切還沒有發生前,将可能的危險去除掉,不是最好的手段嗎?”
他眯眯眼笑的十分開心,那乖巧的搖頭晃腦的樣子,卻讓在座的人十分驚訝。哪怕是一直跟着烏丸蓮耶的結成萊依,想過朗姆和烏丸集團在美國的勢力出問題的各種可能,都從未想過會是這個小家夥動的手。
就是坐在一邊的安達爾·杜馬斯都愣了,他雖然聽不太明白。但是從裝模作樣的老貴族那裡,也多少明白那個老頭對這個小孩兒帶有某種尊重或者……恐懼?
可是這軟的跟面團子一樣的小東西……有什麼好恐懼的嗎?
黑澤熏眨眨眼睛,捏住自己老爹不安分的手:“你應該從安娜哪裡知道,我的力量比他們都強。那麼強者,必然會擁有弱點。就像一道牽絆,一個繩索。爸爸就是我的繩索,所以爸爸也是我的底線。不過我也沒想做什麼,隻是試探了一下。如果他好好做人,好好做事。那麼什麼問題都不會出不是嗎?而現在看起來,顯然我的判斷是正确的。”
“那麼,能知道您判斷的依據嗎?”
“您似乎對這件事情很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