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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後,五殿下在外求見。”雀兒低聲禀告。
“叫她進來吧。”鄭君後眉間微蹙,引得正為他染指甲的宮侍微微顫抖更加小心翼翼。
未幾魏懷柔大步進來躬身行禮:“兒臣參見君後。”
“嗯,那事辦的怎麼樣了?”
“還算順利,那些蠢貨隻知道與我作對,本來還指望着她們能有辦法打退奕國好占個便宜,誰知沒一個有用的,隻好依原策将那些說好的城池順理成章拿給奕國了。”橫豎自己都有好處,魏懷柔頗有些得意,乃至在鄭君後面前直呼那些大臣為蠢貨。
鄭君後心中冷笑不語,見她如此得意忘形難免不耐。
“你也别太高興,這些城池雖然不多但是也是我們的可惜,奕國此次得了好處日後不安穩得寸進尺怎麼辦。”鄭君後說道。
“君後多慮了,我與那耶律如通信過幾次,不過就是個想占便宜的無名之輩罷了,不必放在心上。”魏懷柔說道。
到底是個不中用的,不但半分謀略都沒有還如此驕傲自大。
鄭君後視線轉向染着指甲的手問了問别的,“你與賀月秋相處的怎麼樣?”
“尚可。”魏懷柔聽罷收去神色不自在答道。
“聽聞他最近老去佛寺呆着,平日也多是抄經靜心看起來倒是不太與你熟稔。”鄭君後淡淡說道。
未曾想連這些君後都知道,魏懷柔心裡有些不高興但又不能發作,“男子罷了,他對我倒也溫柔,兒臣多哄哄他便是。”
“多留個心眼,畢竟是個二嫁夫若是心有他人——”說及此鄭君後望了一眼她的反應意猶未盡,見她低頭思慮似有些疑心後便繼續說道,“哎…這到底是你的家事,倒是本宮為你擔憂多想了一些你可别入了心,到時候妻夫不和睦我便不安心了。”
“怎會,君後也是為兒臣考慮。”魏懷柔不入心的笑答沒有再多說些什麼,到底不似剛來時那般開心了。
鄭君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繼續看向染着指甲的手,“早些回去吧,你夫侍衆多現下有了正夫也該好好收心生幾個孩子開枝散葉,讓陛下也高興高興或許病情還能好些。”
一直都下着藥呢,還能好到哪裡去?
“是,兒臣就先回去了。”魏懷柔心裡腹诽也不想多待行禮退下。
望着她的背影鄭君後不屑一笑,淡淡地望向手指處,“啧,怎麼這麼不小心,染個指甲都不會了嗎?”
那宮侍本在拆着他包裹手指的葉子被這突然一下吓到,驚吓之餘急忙伏地顫抖着。
“染個指都不齊整,想來你也沒有用心為本宮辦事了,帶下去好生安頓吧。”鄭君後将濺出指甲邊界的鳳仙花汁水擦去,幾人進内抓住了那宮侍強拖了出去。
“君後饒命!奴不是故意的!君後……”
聲音越來越輕,人被帶的越來越遠直至沒有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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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禾是把我忘了嗎,說好的給我寫信現下卻一封也沒有。
陸輕淺放下手中的醫書捏了捏酸澀的眼睛想着,随後抱膝靠坐在窗前望着天上在黑黢黢一片中明亮的圓月。
月光映照在他的眼睛裡光芒綻放,卻也很遙遠。
陸輕淺越想心中便越擔憂長長歎了口氣,背影格外寂寥。
另一邊李蓉翹腳靠在床上一張張的翻看着手裡的信件,剔牙的木絲被她‘呸’一口吐在地上。
“呵,就知道寫些無關緊要的事看的廢了眼睛,我當是什麼呢,幾月下來都沒有甜蜜話,難道這小蹄子與她真沒有苟且。”李蓉罵道,卻也不甘心。
村裡的信件都是會送到她家的,再由她母親一一送去各家,那日她偶然見到一封陸家的信件一時好奇便偷拆開看了,見裡面還包了一個信封更好奇,仔細看完才知道許是上次的那個什麼走了的親戚寫來的,想着如此嚴密說不定能抓到什麼偷人的把柄就假意幫母親整理實則每一封都被她藏下了。
因為懶惰她多日丢在屋内都不曾再打開其他信件看過,今日睡得早閑來無聊便一封封拆開讀着。
“不行,藏這麼好才更有貓膩,否則孤男寡女的寫什麼信來,我且再等等,那小蹄子收不到信也難受,磨磨也算解氣。”
将手裡的信件都随意揉團丢進了一抽屜裡關上,呼地吹滅了蠟燭,屋内一時黑暗,李蓉四仰八叉的躺了下去沒多久打起了呼噜睡着了。
而屋裡透着墨染的淡淡香氣許久才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