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死在黑袍人刀下。死去的老者睜眼了眼,緩緩道:“老夫愚鈍,老夫我,不甘心啊!族長——”說完便斷了氣。
殺了老者的黑袍人沖向那兩名影子,及打算趁機逃走的故淵他們。
木謹及晦明樓弟子朝風閑他們沖來的人勉強擋住,火勢已經蔓延到村莊中,圍在四周的老者沒有去救火,反而坐在地上唱起了歌謠,像是祈禱。
“一群瘋子!”
一邊爬一邊怒罵的流風被人攔住,是兩名黑袍人。
與流風一起的那兩名晦明樓弟子也被攔住,他們被生而無望的恐懼包圍,不想再被暗無天日的地牢之中,也不想在此時被這些已經殺瘋了的黑袍人們刺死,加上方才的亂鬥也已經讓他們身上的傷勢更為嚴重,仰天長笑幾聲,沖向黑袍人,被黑袍人們刺穿身體,看向已經把懷中藥瓶拿出來,并吃下藥的流風,緩緩倒下,在地上顫抖兩下,臨死前後悔他們沒有早些動手,不甘地睜眼斷了氣。
故淵等人且戰且退,來到小路盡頭,隻要再走一段便能離開村莊,火勢已經從山下上蔓延而下,卷起陣陣煙塵,幾人也都精疲力竭,不知自己是否能活着離開這裡。
走投無路時,故淵想起了方竹佶給的那個藥,從懷中掏出,隻希望這藥真能救他們出水火之中。
哪怕有煙灰的氣味也能讓這些黑袍人們精準地聞到藥的氣味,一名黑袍人站出來道:“你手上為何有這個東西?”
準備将藥吃下的故淵聽他們如此說,突然改了主意,喘了口氣冷笑道:“這不是稀罕物,我身上有的是。”一邊說一邊往後退,黑袍人們步步緊逼,好似因為這藥的緣故而不再動手。
風閑與晦明樓衆人氣喘籲籲,身上遍布血污,跟着木謹一起來的晦明樓弟子也隻剩兩名,他們趁着這個機會喘口氣,随着故淵一起後退。
黑袍人将他們團團圍住,起先說話的黑袍人說道:“把你手上的藥交出來!”
故淵重新把藥的塞子塞回瓶子,“那就還給你們!”說完就朝遠方投擲而去。
些許黑袍人沖向那隻藥瓶,還剩下的黑袍人與灰衣人們一擁而上,故淵意識到他們很看重方才拿出來的藥,不斷從懷中掏出好幾隻藥瓶,往四處丢去。
聖藥被丢棄,黑袍人們不能坐視不管,也不管真假,都紛紛沖向藥瓶,隻剩灰衣人和兩三名黑袍人,他們沖向風閑等人,對起先拿着聖藥的故淵手下留情。
火勢容不得他們繼續在此停留,這村莊很快會被大火吞噬,被手下留情的故淵借着機會偷襲,木謹質問道:“你們難道不怕死嗎?!還不逃嗎?不僅是我們,你們也會被火燒的一幹二淨!”
一股熱血噴灑在風閑臉上,揮動兵器已經讓他雙手微微發抖,可精神高亢,他與故淵殺出血路,讓大家先跑,火已經沖到村莊之中,每個人都能感覺到熱浪滾滾。
故淵與風閑殿後,隻能從火海中沖出去,他們不假思索,沖進火海,帶着一身火沖出來因灼熱而在地上亂滾,好不容易熄滅了火,也不敢停留,一直往前跑去。
風閑還不忘回頭看了眼身後,身後的村莊已經被火吞噬,追出來的黑袍人們被火舌吞沒。
附近的山嶺高處站着幾人,為首那人一身黑袍,從村莊燃起火,一直到村莊被火吞噬,都未曾離開山嶺一步,也将風閑他們離開看了個清楚。
山火燒到天微微亮起才停止,站在山嶺上,為首的那名黑袍人才說道:“下去看看。”
一行人下山,來到已經被燒成灰燼的村莊之中,将村莊中能找到的所有屍體從廢墟裡拖出來,斷肢殘骸也都被收集起來,拼接在一起,這行人又重放了一把大火,将廢墟徹底燒成灰才罷休。
為首的黑袍人道:“走吧。”
狼狽出逃,灰頭土臉渾身是傷的風閑等人一路逃亡,不敢停歇,直到朝霞照在他們身上時,幾人才像是失了氣力一樣跌坐在地上,口幹舌燥,精疲力竭,就連喘氣都沒了力氣。
在前方傳入耳中的馬蹄聲,讓衆人心生絕望,下意識提起手上兵器,現在就算讓他們與人拼搏他們也提不起任何力氣,心中做好自我了斷的機會。
昨夜先跑的影子們騎在馬上快馬加鞭出現在他們面前。故淵和風閑以及兩名影子都松了口氣,木謹等人見狀臉上的神情也好看許多。
最先看到他們的影子扯緊缰繩,跳下馬來,來到故淵他們面前,還不待說話,故淵便道:“先走。”
一行人都被扶上馬,往右邊疾馳而去,他們走後大概有半個時辰,從村莊離開的黑袍人們來到他們最先休息的地方。
一名黑袍人問道:“追嗎?”
為首的黑袍人說:“不,去找族長。”
說完,帶着人往左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