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老師親手斬斷了我們之間的緣分。”
宮野志保聽完我與高橋老師的愛恨情仇,了然,“所以你在以為他是頂級殺手的情況下,還當着他的面說要當警察,要親手逮捕他嗎?”
我:“是啊。”
宮野志保:“……”
你的膽量有時真讓人敬佩啊。
宮野志保:“不怕他殺了你嗎?”
“不可能,我是家族唯二的繼承人,也是未來BOSS。”
我很有信心,“最重要的是,老師的涵養很高的,隻要不影響他的任務,多數人和事其實都不會被他放在心上。”
宮野志保犀利指出:“這不就是單純的不在意你嗎。”
“不可能!”我矢口否認,“老師親口承認,我是他的小蘋果。”
這顯然跟‘貼心的小棉襖’‘治愈童年陰影的天使’是一個意思啊。
“原話嗎?”
“原話。”
原話?!
宮野志保眉頭緊皺,頭一回對自己的判斷——從對方言語裡勾勒出的強大、冷漠的男性形象,産生了強烈懷疑。
居然是真的喜愛這個學生,還說出了這種輕浮的話……
這段時間接連暴雨,打着傘也會被傾斜的雨絲打得濕透。
我被澆了一臉水,以人販子的姿勢抱起天才小孩就往咖啡館飛奔。
玻璃窗水流長痕,窗外的綠茵與建築都在雨幕中洗成灰蒙蒙的顔色。
我端着一杯熱飲,吹起白霧,閑來無事和小夥伴聊起過去的事。
很顯然,在我普普通通的高中生日常中,唯一值得說道的特殊之處,就是高橋老師的黑/手黨首領特訓營。
宮野志保自從“夢殇組織”之後,就不再相信對方口中的黑/手黨等事迹了,頂級殺手、首領繼承人,更是無稽之談。
“你的祖父不是否認了和黑/手黨有牽扯嗎?”她說,“也許他名下的财團真的隻有商業版圖。”
“但是,我們一起看了那麼多超級英雄電影。”
我不贊同,“你還沒發現嗎,财團有很高概率研究改變人體的藥物,一旦開始制藥就會走向犯罪,想想諾曼.奧斯本。”
宮野志保反駁:“那隻是電影……”
什麼藥物不能改變人體呢?藥物研究一直存在,是人類不斷克服病痛桎梏的過程,足以改變億萬人的命運。
“一切都是毒藥,一切又都是良藥,這取決于劑量的多少。”
這是現代藥理學之父巴拉塞爾士在研究用化學物質替換草藥作為藥物時,面對質疑說出的名言。
宮野志保認真地說,“所以在研究‘劑量’的過程中,即使衍生出毒藥,也不代表這條道路是錯誤的。”
藥物研究與犯罪的聯系,大多存在于電影……或者戰争。
現實中,它有時的确會被利用,成為收割性命的魔藥,但多數時候隻是企業斂财的工具。
即使藥物的誕生可能并不基于‘改變人類的命運’這樣高尚的理由,實際上依然發揮着治病救人的作用。
她相信這一點,但心中依然隐約感到不安。
爸爸與媽媽曾經工作過的地方……那個組織,希望她學成歸來。
到時她應該也會像同專業的前輩一樣,在藥企實驗室工作,制作新藥,申請專利,為公司賺錢吧?
自從瑛海003考入華盛頓的喬治敦大學,我跟幾位阿美莉卡好友就分散得七零八落,赤井002變成了社畜,工作強度不算高,但時間不像大學時期那麼自由。
我的課業其實也不輕,但每周還是盡量抽出時間飛去波士頓,一來一回,光飛行時間就長達十五個小時。
兩日奔波,隻能在哈佛待三四個小時而已。
有時也會感覺累,困到差點在地鐵上睡着,但想到阿美莉卡的另一端還有個人在等我,又強打精神堅持住了。
因為每次都騎着自行車出現,夢殇.紫魅公主一直以為我就讀的“伯克利”是距離她的校區不過幾公裡的伯克利音樂學院。
正好我小時候為了加魅力值學過不少樂器類課程,雖然都是入門水平,但糊弄一下她還是可以的。
一開始我去哈佛是為了近距離看莎朗,但莎朗的劇殺青以後,我還是風雨無阻地前往。
偶爾下雨天趕到,看到校門口站着一個被雨水刷成幹淨明黃色的晴天娃娃,隻有湖藍的眼睛從雨衣的透明眼簾裡露出來,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那一瞬間,我忽然充分理解了“心都化了”這句話的含義。
雖然宮野志保和一般使用“心都化了”這一形容的角色形象大相徑庭。
她沒有散發着甜甜奶香、音色軟糯、腔調奶聲奶氣、大眼睛撲閃撲閃,一舉一動都純真軟萌。
也并不會突然像小天使一樣開始治愈我,比如‘呼呼、痛痛飛走了’,或者在我疲憊下課後搬着小闆凳在廚房給我做三菜一湯,或者說出‘哥哥别哭,小志陪着你’這樣的話。
更沒有走“令人心疼得想抱抱她的早熟懂事”路線,比如落寞地坐在校門口等家人,等被發現再堅強地揚起微笑,‘小志已經長大了,一個人不會害怕的,哥哥别擔心’。她對自己的家庭隻字不提,少有提到也是用“監護人”含糊應付。
宮野志保聽聞這些形容,渾身一寒,“我絕不可能說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