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趕上警校的報考，我必須在三年内完成大學學業，為此想盡各種辦法賺學分。
我甚至比已經成為社畜的赤井002還要忙碌，由于我們倆有時用http的狀态碼交流，導緻很長一段時間内對話都是這樣:
赤井秀一:請求訪問。
BOSS:403 Forbidden.（理解，但是拒絕）
BOSS:409 Conflict.（當前安排有沖突）
赤井秀一:200 OK.
過了一段時間。
赤井秀一:101 Switching Protocols.（更換約會時間地點）
BOSS:405 Method Not Allowed.（你用出這個方法也不行）
BOSS:503 Service Unavailable.（太忙，人過載了）
赤井秀一:202 Accepted.
202代表接受，但不一定會被執行。
所以當我匆匆趕回公寓時，客廳的燈已經亮起，許久不見的系統在沙發上坐着。
“嗯？”
我看着他陷入思考。
赤井002以前将濃黑短發壓在帽檐下，現在摘掉了帽子，将頭發向後梳，一縷卷曲發絲依然落在眉骨。
寬大的衛衣沒了，取而代之的是黑色襯衫和銀灰色西褲。
……他這個工作需要這麼正式成熟嗎？
在我的印象中，他的同行即使年薪再高也打扮随意，主打一個樸素舒适。
開門。
關門。
眼前還是這個像是剛從《霸道總裁狠狠愛》裡跑出來的人兒。
赤井秀一:“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
我:“好問題，這也是我想問的。”
他接過我淩亂的發束，握在手中順了順。
這兩年我都沒有剪頭發，原先隻有頸後留長，現在長及腰背，出門時還是幹淨利落的高馬尾，趕完論文抽絲了。
“002，我今年就能畢業了。”
他的動作一頓。
“如果等到明年六月，我會趕不上警校報名。”我說，“不出意外，下個月就能收到提前畢業通知。”
“是嗎，真快啊。”
“今年還在這裡過聖誕嗎？”
那邊大學畢業時間在明年春季，還有五個月，即使提前畢業，也沒有必要立刻離開。
我否認，“爺爺的身體情況惡化得很快，已經在催我回國了。”
這次離開，再見面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也許真的等到七老八十，白發蒼蒼的赤井秀二可能會拄拐到曾經住過的鄉下别墅，含淚懷念青春。
恰巧在此地養老的我打開了院門，兩個老頭遙遙對望，眼泛淚花……
“秀gi，你明年應該可以報名FBI探員了吧，”我想起《溫柔的我自強不息》裡蘭博基尼的劇情，“你會不會假死然後去立本執行任務，和勞斯萊斯一号我一起讀警校呢？”
赤井秀一打破幻想:“你在警校訓練時，我大概也在FBI學院。”
那看來是沒有機會了。
由于我趕不上明年的畢業典禮，赤井002提出提前拍攝畢業照，而且雷厲風行地驅車回了一趟公寓，取走他原先那套學士服。
沒有了救世的重擔，高中三年幾乎一動不動的身高快速增長，現在的我隻比秀二矮幾公分了。
我規規矩矩地站着，赤井002站在我身前，将手繞到我背後，幫忙整理衣服。
我無所事事，隻能看着對方距離很近的臉。
他的眼睫垂下，綠眸半掩，看不清其中情緒。那張混血兒的面容在面無表情時，有種深刻的冷峻。
我忽然意識到，“……秀gi，我剛來的時候，平視隻能看到你胸前，現在可以看見你的眼睛了。”
他嗯了一聲，一手扶起我的下巴，動作輕緩地将紅色绶帶繞過我的肩頸别好。
我對着鏡子轉了轉。
這件屬于赤井秀二的長袍由于肩寬差異，在我身上略顯寬大，但長短合适，況且設計本來就是寬袍長袖，整體還算合身。
鏡子裡的青年長袍及膝，熨燙平整的黑色學士服如同黑巫師法袍一般，長長的紅绶帶自兩肩垂落。
我情不自禁地開始吟唱，“魔鏡啊魔鏡，告訴我世界上最帥氣的畢業生是誰？”
不待我掐着嗓子給魔鏡配音，平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是你。”
真是上道的魔鏡，不錯，不是别人正是我白雪國王。
趁着夜色未深，赤井秀二和我走回校園内。
我随手揀了根樹枝念咒，給路過的人和樹放了好幾個阿瓦達索命，偶然回頭發現他一直走在身後，靜靜地看着我。
“咳，很合身吧。”我裝作若無其事地丢下樹枝。
伯克利的建築風格稍顯雜亂，但也有如薩瑟門、薩瑟塔這樣适合拍照的地方。
由于夜晚光照，多數照片都有些昏暗，隻有光線投射處朦胧，發絲幾乎柔化成了金色。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赤井秀二在工作沒有服裝要求的情況下梳着背頭、穿着正裝，但剛好适合拍照。
尤其是他的黑襯衫略顯緊身，被胸肌和上臂肌肉撐得微微鼓起，長腿包裹在筆直的銀灰西褲下，寬肩窄腰，夜色中宛如黑/道暴徒。
……給人一種一晚上能讓得罪金絲雀的企業破産幾百次，這一晚結束後家庭醫生也要治不好就陪葬的感覺。
我翻了翻洗出來的照片，微妙地有種時空錯亂感，兩年前的六月，我也曾穿着西裝奔赴他的畢業典禮。
更微妙的是，對比了一下兩個時期的照片，我發現自己好像輸了，優雅有餘，氣勢不足。
赤井秀二拿起一張照片，看着上面并肩而立的青年。
時間過得真快。
重逢時對方才到他下巴，等到他畢業時，略一低頭就能将臉貼在對方發頂，而如今，眼前青年已與他相差無幾，從短發到長發及腰。
隻有三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