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君……剛才說什麼。”
“好像是說約會什麼的。”
“是在和佐藤君吵架嗎……?”
萩原研二幾乎立刻猜到了什麼,心中一跳,為了避免幼馴染醒來尴尬,連忙出聲打圓場。
“沒必要分辨醉話啦,不過小陣平喝多了有點不舒服呢,不好意思哦,今天隻能到這了。”
“沒關系的。”
“已經玩得很開心了,萩原君。”
餐廳就在警校外不遠處,互相告别以後,幾個女孩返回校内。
反而他們幾個因為身上的酒氣,直接回去,撞上教官絕對會被大肆批評,隻能滞留外面吹着風轉圈。
松田陣平憋了一晚上,正常情況下,他會理智地選擇将一些話藏在心中,但酒精顯然放大了某些情緒,使他直接進入了炮轟模式。
“這個金毛混蛋是滿分,我隻有八十,怎麼我是次級配件嗎?”
“而且為什麼偏偏要——偏偏要穿這套打扮,”他湊近聞了一下,又快步拉開距離,大怒,“居然連味道都一樣!”
另一個醉鬼也毫不相讓,“異議!雖然看起來很像,但并不是同一套。”
“哦,你有證據嗎?”
“呵。”佐藤冷笑着卷起黑色衣角,“看到了吧,沒有星星,當時和你約會穿得是景光的衣服,那件我現在已經穿不下了!”
諸伏景光:“??”
他茫然地看向還算清醒的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
别看我,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
而且,我現在心裡也是一團亂麻,根本沒法去解決别人的困惑啊。
降谷零突然插話,“所以你們交往過嗎?”
“沒有!”
“有過!”
兩個人發現對方相反的回答,對視一眼,目露兇光,隐隐有電閃雷鳴。
如果不是班長及時擋在中間,摁着不讓他們靠近彼此,估計随時會打一架。
“松田,你背信棄義!”佐藤率先指責,“明明是你自己不想把玩笑和交往弄混,我才打算把真正的初戀體驗還給你的!”
中間的伊達航:“咳咳、咳。”
“是你欺人太甚,佐藤!”松田陣平不甘示弱,“如果不是你到處說交往的事,我才不會承認,而且那次約會是正式的吧,現在這樣,不覺得對我很不尊重嗎?”
伊達航:“咳、咳咳咳!”
快被、快被嗆死了!
“好有道理!”佐藤怒而土下座,“紅豆泥斯密馬賽!”
諸伏景光心情複雜地把人拉起來,“好了好了,地上很髒。”
怎麼說呢……像是坐了一趟過山車。
從‘居然真的交往過’下落到令人安心的‘是誤會,松田有喜歡的年長女性’。
然後快速上升到‘這樣都還能交往約會嗎’,過山車車體也在聽到關于自己衣服的部分瘋狂搖晃。
之後再次下降到安全的‘那個讓人很在意的交往……原來當時對雙方而言都隻是玩笑啊’。
聽起來松田本來也不想承認,但大概是考慮到束明的自尊心之類的,還是勉強認了。
跌宕起伏,現在連自己都分辨不出是憂是喜了……或許還算高興?
“而且八十分怎麼了!”
佐藤說,“降谷喝酒和景光都說過,水滿則溢,月盈則虧,他們當時都贊同實際找人根本不需要滿分,及格也很好的。”
“比如我的幼馴染梅子。”他舉例,“按照我的完美/幼馴染表,梅子剛剛及格,可是我和梅子是一輩子的幼馴染!梅子是最好的!”
遠遠跟在後面的野崎梅太郎面無表情地感動,“小明……”
“我覺得有點不對勁,梅太郎。”佐倉千代搓了搓胳膊,“是錯覺嗎,總覺得前方是漩渦……”
這番話很有效,松田陣平難辨喜怒地審視了他一會,沒再說話。
另一邊,降谷零終于串起了一切。
“所以……你因為相信這句話,才會跑去神奈川找‘及格初戀’,然後遇到了萩原和松田?”
一切明了,萩原研二終于能開口,“後半段确實是這樣。前面……估計也沒錯。”
降谷零:。”
……這算什麼。
十年前射出的子彈,現在才抵達嗎?
“現在沒有不開心了吧。”佐藤說,“而且為什麼要在意初戀表,那些分數,都是中學時期的事了,滿分也好,八十分也好,二十分也好,全都忘掉吧。”
“我的心意,是無法用分數衡量的。”
萩原研二微怔,看着對方泛紅的臉,笑着嗯了一聲。
一直隐于深處的淡淡失落,也悄無聲息地消散。
佐藤深情地抓住他的手,“因為大家,都是珍貴的友情線,我的摯友!”
萩原研二:“……”
牽線聯誼,初衷當然是為了完成對女孩子們的承諾,考察各人的感情隻是附帶而已。
但沒想到的是……懷疑的諸伏沒有破綻,降谷似乎也算正常,最後查出的真狼居然是幼馴染。
小陣平清醒時的隐約不悅,還能用不甘弱于降谷解釋,醉酒後的表現……再看不出來的話,這十幾年的交情可就太虛假了。
“唉……”
輕輕的歎息消散于風中。
與此同時。
洗漱完畢的諸伏景光躺在床上,腦中還是無法遺忘今晚的每句交談,每個畫面。
一直介懷的松田,沒想到交往确有其事,但對方卻并不樂意,也隻是個玩笑而已。
至于……
至于萩原,他的異性緣簡直好得不得了,也樂在其中。降谷零想。
然而心中早就産生,對幼馴染的始終隐約的猜測,終于還是得到确認,毫無疑問,景應該也明白了。
甚至他們今晚為了取得情報,由于常年的默契,已經無意中配合了幾次。
……令人煩惱啊。
同一時間,不同空間,兩個吹了風清醒許多的人,清潔完就暈乎乎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這兩位早早喝醉,今晚什麼也沒考察,甚至去之前就沒有過打探的心思。
而同樣無心打探,隻是為了暢飲免單啤酒才前去的另一個人,卻難以入眠。
夜深了。
伊達航意識到這點,可是頭腦清明,隻能在床上翻來滾去,輾轉反側。
他心中有着深深的困惑,又無法向誰訴說——他們四個會不會都有問題,為什麼會在意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