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老師現在一個人在永見山居住,不知道喝醉了會往哪裡跑呢?
我的酒量不為0,一杯兩杯,不可動搖,由此可得,我其實是個千杯不醉的大酒豪。至于以往記憶裡好像有過喝醉的印象,但是被自動删除——
不,是記錯了吧,隻是酒興大發所以做了自己也無法理解的事。
小酌怡情,可能是想起了故人,我的心情好的有些過分,久違地掏出手機,撥打電話,柳生老師,你現在怎麼樣呢?
可能手機用的太久,有些生鏽,怎麼也翻不起蓋子,我隻能原地修理,首先要把手機的紐扣解開。
因為手機不知道為什麼長了手,所以我被迫停止了動作,隻能征求它的意見。
“可以讓我打電話嗎?”
拟人手機發出了松田陣平的聲音,“你的手機在你口袋裡。”
沒錯,它說它同意。
我按下柳生老師的号碼,他可能睡着了,沒聽到我的聲音,我隻能揪着手機的領子把它拿近了一點,“老師睡了嗎?”
然後柳生老師發出了ogi的聲音,“睡了哦,你也睡吧,束明,很晚了。”
我眯起眼,“哦,你認識我?”
“沒錯,束明。”
“回答錯誤!”我把這個騙子的電話狠狠挂斷,“我明明是櫻子!”
而且。
我摸了摸頭上的耳朵,提高聲調,“我是東國的新任首領,有着高貴狐妖血統的狐大将櫻子冕下,今天的目标是帶走一位人類公主!”
及時行樂,及時行樂,環顧四周,看到了幾張陌生又熟悉的人類面孔。
經過精準判定後,我挑出了其中魅力值最高,屬性最稀有的一位。
越過黃色的一束篝火,我将他從地上拉起,單手負後,彎腰颔首,行邀請禮,開始說人話,“人類王國的公主殿下,可否有幸得知您的芳名?”
“……零。”
“很好聽的名字。”我誇贊,低頭禮貌地親吻他的手背,先展現一絲僅有的人性讓他放松警惕,果然讓他微微愣住。
很好,現在可以本性畢露,妖性大發,将人攬起帶走!
他沒有任何防備地落入掌心,以至于我忍不住志得意滿地大笑。
“零啊,共享良夜吧!”
“零啊,與我共舞吧!”
人類公主如此孱弱,幾乎無法從我的懷抱中掙脫,如此娴靜,不能跳上房頂,潛入水中,像櫻子一樣躲避。
他隻能被我牽引,攀着我的肩膀,跟随我的腳步緊張又稍顯局促地移動、旋轉。
太鼓伴奏,三味線的樂聲隔江遙遙傳來,即使不如蟲鳴那樣響亮,低而朦胧也是婉轉清音。
月色傾垂,在怔怔凝視我的明亮雙眸中灑上一層銀色光輝,閃爍着攝人神采。
不止是目光,心神也應當全部交給我。
升高的溫度,急促的怦怦心跳,一定不是我,隻是從另一邊傳遞而來,使我分不清胸膛滿溢的熱度,躁動不已的血液,停不下的步伐,究竟屬于誰。
靈魂飄離肉/體,涼風中緩慢波動,地闆被踩住的吱呀震動,占據視線的灰藍色,仿佛貼着火爐的灼熱體溫,又能被清晰地感受到。
“娜塔莉小姐,”伊達航牽起女友的手,彬彬有禮地發問,“能否得到你的應許?”
“當然。”
娜塔莉算得上高挑,但站在他面前,目光依然無法突破肩膀的遮擋,需要高仰着頭,才能與他面對面起舞。
不是很标準的姿勢,比起跳舞,更像是摟着彼此胡亂打轉,但兩個人都并不在乎,看着對方的樣子,莫名失笑。
恰好要與已經徹底進入無法交流狀态的佐藤撞上時,伊達航将人一把抱起,在她驚訝又止不住的笑聲中也露出笑容,“要試試登上燈塔嗎?娜塔莉?”
“什麼?”
“别怕,扶着我的頭,”他調整姿勢,讓她穩穩地坐到手臂上,“現在能看到對岸嗎?”
萩原研二将目光從他們身上收回,“現在邀請你還來得及嗎?姐姐。”
“當然已經來不及了。”
“真的沒有轉圜餘地嗎?”
萩原千速站起來,“啊,那倒是有的,研二,隻要我邀請你就好了。”
“我的身高沒辦法跳女步吧。”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走吧。”
“看樣子隻剩下我們兩個,景老爺。”松田陣平謹慎地問,“你覺得我們下場會有問題嗎?”
諸伏景光不由得開始想象和對方一起跳舞的場景,他們身高差不多,應該不會悲慘到像現在的萩原一樣,在繞轉時隻能邊蹲邊繞。
而且大概是姐姐的惡趣味,主導舞步時總是添加很多個繞轉動作。
“我沒問題,你會跳嗎?”
“我也沒問題,猜拳定男步女步?”
“好。”
兩人磨磨蹭蹭地搭好姿勢,開始跳舞。
“說實話,他們看起來都很開心的樣子,我們這邊像是在上舞蹈課。”松田陣平吐槽。
雙萩原組正好路過,萩原研二抽空回了幼馴染一句,“是嗎?也許我們可以換換。”
萩原千速将他大步帶走,“少說話,研二,跟上我。”
總是和她默契地跳成反方向,又一次腳打結的萩原研二默默閉上了嘴。
諸伏景光誠實地說出了真相,“其實,我們繼續坐在那裡聊天也可以。”
松田陣平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根本沒必要跟某個喝醉了找金發公主的家夥一樣跑去跳舞。
連最先跟上的班長現在都已經停步,托着女友看月亮了。
“我說,”他盯着那邊看了一會,突然出聲,“我們去撞那兩個人吧。”
“零和束明嗎?這樣似乎不太好。”
“景老爺,”松田陣平挑眉,“我可沒說是哪兩個人。”
諸伏景光啞然。
片刻,他無奈地笑,“走吧!”
撞是撞了。
然後一眨眼的功夫,扶着的舞伴就變了模樣,就像是放進連接的稀有閃光寶可夢,瞬間就被交換。
松田陣平和手裡的金發公主面面相觑,兩人都有些茫然。
“說實話,零,我沒想過我們倆有一起跳舞的一天。”松田陣平感覺怪怪的。
降谷零真誠地附和,“我也一樣。”
“剛剛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
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一邊。
我沒想到景光會喝成這樣,他在我的印象裡一直是很克制的,現在想想,原來是酒量太差的緣故,幾罐啤酒就醉得神志不清,拉着我跳舞。
雖然我也有點暈,但晚風吹得臉涼涼的,又精神起來,反觀對面的景光,一臉認真地跳着舞。
看他很有興緻,又很開心的模樣,我也不好阻止,隻能順着他的心意來。
這場聚會除了我以外的人,酒量都很差,班長喝醉了把自己當成燈塔,非要用手臂給女朋友演示升降,ogi蹲着跳舞,看來腦子也不太清醒。
轉頭一看,降谷和松田這對經常吵嘴、友誼以打架開場的人竟然也抱扶着對方,他們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們,場面逐漸詭異起來。
雖然知道景光喝醉了,但我還是忍不住和他吐槽,“你看他們兩。”
景光可能尚存幾分神智,竟然口齒清晰地回複我,“怎麼了?”
“都醉得神志不清了,”我不禁搖頭,“不敢置信,啤酒都能放倒他們。”
諸伏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