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野靜靜盯着地面上的暖光,感到如影随形的壓制,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很快移開視線,一言不發地離開,往之前妙妙的婚房裡去。
她還沒怎麼觀察過這座村落,靈力也不夠搜索這裡,隻想着繞着路走一圈,大概記住布置和環境,她記得妙妙的婚房在村子裡的角落,往後能看到模糊的山脈,不知道現在宰了那個丈夫,結果會怎麼樣。
方野一邊走一邊思考,她似乎隐約摸到了一點規律,如果說那七天的所謂循環是怪物陣營的幻象,那麼現如今的情況,是不是她誤打誤撞破了對方設給她的限制?
她殺了獨眼怪物,難道是這個原因?但是如何判斷找到了正确的破局關鍵,她也分明沒做什麼,劇情都是順着走的,如果說順從就能找到正确的道路,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方野抿唇,仰頭看了一眼太陽,暖黃的色彩依舊鋪滿天空,暗橙色的圓點“太陽”一動不動,靜靜停在那裡,好像真的隻是高高在上地挂在天上的裝飾,唯一的作用就是照明。
她冷笑一聲,收回視線,看向面前這座府邸。
稱不上華麗,勝在高大整潔,院門開闊。方野的靈力不夠,剛才消耗了一些,暫時無法化劍,她時刻防着外界,随時準備自保,繞了一圈,從後院的矮牆上偷偷翻了進去。
這裡應該是柴房,方野迅速打量四下,眼見無人,貼着牆壁慢慢走,她屏息凝神,在拐了幾個彎後,終于找到了新郎的居所。
這些天新房被布置的差不多了,方野順着紅綢望去,忽然一頓。
白色的?
她用力眨了眨眼,發現果然不是錯覺,增添喜色的紅綢竟然在轉瞬就成了慘白,方野下意識低頭,發現自己的衣服也變成了那副慘白的模樣。她咬咬牙,幹脆就要直接闖進去,一劍踹開門,靈力化劍,看清了床上的人就直接一劍刺了過去。
‘噗嗤’一聲。
方野紮進面前之人的脖子裡,那也是個怪物,臉色慘白,面容腫大,半睜的獨眼陰森森地盯着她,想開口,喉嚨和嘴中都會咕噜噜冒出血泡。它喘着氣,嘴角咧着,眼球一突一突地轉,方野正要轉身離開,見此情狀,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她看向門外,沉吟片刻,很好奇剛才環境一瞬的變化是為何,是怪物一方奪回了主動權麼?
她現在已知的事情還是不夠多,想要破局還是隻能靠猜測,怎麼也得抓住一些具體的信息才行。
不過也有可能……是循環到此為止,她一個人面對全村的怪物。
方野面上毫無波瀾,手心卻微微出了汗,心中預設了許多種可能,然而闖進來的一群人中,為首的那個還是讓她微微愣了愣。
小花神情僵硬,指着她一闆一眼道:“就是她,趁着我不注意,偷進了男人的屋子裡。”
方野下意識回頭,眨了眨眼。
這血都要流到門外去了,重點竟然隻是她進了男人的屋子麼?
很遺憾,是的。小花身後的人無視了腳下的血,一聲聲地叫嚣着要将她沉塘,方野頓了一下,雙手合上,向外一拉,化出一把不那麼凝實的劍來。
壓制她的力量在增強。
靈劍散發出的光芒在不斷閃爍,仿佛下一刻就會因為靈力不足而潰散,方野卻笑了笑,滿懷興奮地擡眸,不斷擠榨着身體裡每一寸的靈氣,血液在身體裡沸騰,那陣擠壓感也愈發明顯。
方野很好奇,到底是她先到極限,還是這怪物支撐不住。
她幹涸的丹田内不斷流出靈力,劍光一閃,眼前猙獰叫嚣的幾個人影轉瞬消失,她甚至能隐隐聽到咔咔開裂的聲音,分不清是她自己的骨骼還是怪物設下的屏障,方野屏住呼吸,心頭忽然生出幾分瘋狂的快感,她再次用力,經脈腫脹到極緻,意識也漸生模糊,她咬牙繼續堅持,在恍恍惚惚的某個瞬間,一片白光猛地炸開。
方野終于再一次感受到了擇風的存在。
飛升時那種渾身充盈的感覺再一次出現,她微微眯起眼,卻沒有多少喜悅的感覺。
眼前一片虛無,肉眼可見的範圍内都是晃眼的白光,但擇風的氣息一直都在。方野問,“是飛升考驗?”
沒有回應。她沉吟片刻,輕輕歎息。看來無論如何,這一關都要闖過去了。可目前為止,一切都還模糊得很。
方野幹脆盤腿坐下來,回憶已有信息整理思路。
已知這個村子名向陽村,是一個落後愚昧的地方,并早在幾百年前就因為一些因修真界動蕩逃出來的村子覆滅;
她得到了一些不知所謂的規則,經證實應該是真的,需要遵守,但需要她自己尋找破局節點,否則就是不斷循環。破局失敗則會導緻混亂,不出意外的話,方野殺了那個獨眼可能就是混亂的開始;
小花的姐姐曾帶領村民反抗這些修士,魂魄和村子本身就有的天材地寶融合,打造成了擇風,而怪物則是那些修士和不知道什麼東西混合在一起,形成的結界。
它掩飾了真正的世界,控制了多數亡靈,企圖将她困住或馴服,她見小花的第一眼,就是虛假的開始;
小花……
方野睜開眼,眉頭微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