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路了嗎……有裡抿着嘴,她對這附近的路況當然不如外守一,所以在對方的有意追蹤下,到了巷子口。
“有裡,别跑了,爸爸來了。”
她絕對會因為這句話做噩夢的——如果今晚還能安然入睡的話。
大不了就是被捅幾刀放點血,但是醒來如果被發現不對是不是無限循環啊!
于是……在有裡準備好面對最壞打算之前,外守一被人砸中了頭,昏了過去。
感謝從天而降的——石頭塊。
“呼……”一個穿着國中校服,皮膚色系很健康的男生先走了進來,“你沒事吧。”
“長野現在的治安這麼亂嗎?”
倒也不經常是。
少年您真是前途無量,這個年紀的準度已經如此優秀了嗎。
“沒事,謝謝您。”有裡的力氣一下子散去,癱坐在地上。
後面緊跟着又走來一個男生,穿着同樣的國中校服,眼角上挑,感覺很是眼熟?
兩人應該是同班同學。
“我已經報警了,”後來的男生走上前,把外套蓋在她腿上,“一會我們可以陪你一起去做筆錄。”
“你的家人呢,最好也打個電話吧。”大和敢助拿出自己的手機,“可以用我的。”
有裡勉強地笑了笑,“他就是我父親,我沒有母親了。”
“哈?”巷子裡爆發出一聲尖叫。
“你是說,”大和敢助很勉強地複述了一遍,“你的爸爸剛剛拿着刀在追你?”
“事實上拿刀這件事情隻有你們看見了,在主路上他隻是加快了步伐跟着和自己鬧脾氣的女兒。”有裡無奈地開口。
連諸伏高明也被眼前的情況弄得沉默。
“骨肉血親……”諸伏高明喃喃道。
“我沒猜錯的話,您有個弟弟,叫景光?”有裡沒忍住發問。
“是,”諸伏高明沒否認,“你們是朋友。”
“雖然這裡不是叙舊的時機,但遇見你們真是太好了,”有裡苦笑一聲,拜托諸伏高明,“可以麻煩您聯系一下諸伏老師嗎,我在這裡實在沒有認識的大人了。”
總之,諸伏夫婦聽說了這件事情倒是一起趕來,眼裡全是不可思議。
“外守先生他也太過激了。”
有了成年人的參與事情變得好溝通起來。
在諸伏老師正直的證詞下——外守一今天“性情大變”的原因在外人眼裡也變得清晰,警方不局限于這是一場家庭内部的小争執。
畢竟那把水果刀真實存在。
這件事情要走正常的司法流程——雖然沒對她造成實質性傷害,但父女關系使案件情節變得非常嚴重。
絕對是典型案例的程度。
在檢方對外守一的心理狀況進行評估後,會給他合理的服刑時間。
當然出獄後,外守一應該也會在專門的精神治療機構過完餘生。
不管過了多久,人都要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
諸伏老師在有裡面前蹲下,用着最輕柔的語氣,“走吧,我們回家。”
她小聲啜泣起來——
不是悲傷。
是恐懼,還有自我譴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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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有裡在諸伏老師的幫助下,還是選擇去了東京的私塾。
當然,走之前,她去見了外守一。
她渴望家人,也努力嘗試和外守一就這樣好好相處。
但有些事情是沒辦法改變的,她的人生不能夠就這樣停滞不前。
“我之前和景光聊過,他說出事的那天早上,我告訴他‘今晚回去要好好和爸爸道歉’。”
“有裡很愛你。”
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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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之前在長野縣的小學相比,東京的學習氛圍和進度完全不一樣。
選擇來到這裡的孩子都有各自的人生規劃,再加上半封閉式的校園環境,内卷程度大大上升。
當然了,在她進入私塾額外獲得200鑽石的同時,有裡發現測驗得第一的分值也上升了——從之前的10鑽石升級到20鑽石。
不知道諸伏老師知道這個變化會不會難過。
事實證明這裡的第一也不是那麼好得,都是一樣的題,隻要用了心加腦子靈光,那麼能拿滿分的同學當然不隻有她,甚至有時因為自己稍微大意了一下就容易失去榜首。
學習這件事情,是她可以選擇的,最明确的出路了。
所以沒辦法懈怠。
等到有裡适應下來有了自己的學習習慣,她發現當初在長野縣的一個多月,已經開始變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