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得意,管家過來遞給他一封信。
多隆很快拆開信,看完喜道:“果然不出所料,那邊回信說,吳國的帝王已久不上朝,據傳,他私服探訪,犯險來了赫達。信中還描述了蕭祺的樣貌,簡直與黃白衣如出一轍。”
“恭喜主子,捉住了一條大魚。”
哈哈大笑了一陣,多隆道:“明日就是見分章之時,若那個黃白衣露出半分不願遊街的想法,就馬上将人拿住,然後給他畫張相,送去吳國。”
一宿興奮得睡不着,天剛露出魚肚白色,多隆就帶人去了刑部大牢。
他興沖沖徑直走到關押蕭祺的牢房外,卻見裡面空無一人。
一開始,多隆還以為自己記錯了地方,可問了獄卒就是這裡,他慌了神,原來蕭祺已經逃跑了。
“這是怎麼回事?人呢?”
多隆大怒,咆哮起來。
獄丞還在睡覺,被下屬急忙叫了來。他來後,看到看守牢獄的獄卒已被多隆砍成兩段,血流一地,吓得腿頓時就軟了。
“尚書大人,身子要緊,息怒啊。”
多隆火冒三丈,眼白都覆上了一層血色:“這個黃白衣是我的要犯,你們知道他逃走了,後果多嚴重麼?”
獄丞不明就裡,哆哆嗦嗦:“還,還請大人明示。”
“哼,告訴你們這幫飯桶也沒用。”
的确,在旁人看來,黃白衣不過就是個犯了錯的小卒,誰會想到他是吳國的帝君?
恨得牙咬切齒,可多隆也沒辦法,現在隻能指望還能從駱卿安那獲得什麼消息。
“你快派人速去羅安那裡盯着,若有消息立即來報。這次别再失誤了,不然小心你的腦袋。”
摸了一下脖子,獄丞馬上跑去找人。
駱卿安在房内點上香,頓時輕煙缭繞,淡淡的香氣彌漫。她得到消息,黃白衣已從大牢逃脫,多隆急得起跳,正按住風聲,四處拿人。
她素知他這個人智謀深遠,可能顯露出的頭角還不是他真正的本事,可也沒想到他神通廣大到如此,竟能從刑部大牢全身而退。
先不論他是如何逃離的,隻要逃了條命便好。
可他這一走,不知什麼時候他們能再見面。想到這裡,她猛然開始低落,俏麗的嘴角彎曲下去。
她靜靜坐着,胡思亂想一陣,看着平日他用過的茶杯發呆。忽然,從窗外射進來一個小小的紙條。
驚了一跳,她迅速打開,認出上面是黃白衣的字迹:“安好,勿憂。亥時城外西向荒堡見。”
他終于來消息了,她的心情雀躍起來。
要不要給他捎帶東西呢?不知他藏在哪,是否吃得飽,能穿暖?又發怔一會,她決定輕裝簡行,以免惹人眼目。不過她還是在包袱裡放了些給他充饑的糕點。
心思不甯地等到了亥時,她與沈然一道去往城西。
城西留有赫達以前廢棄的荒城,距現在的城池很遠,平日那裡荒涼,渺無人迹,兩人費了些時間才到信上說的地方。
遠遠地,駱卿安就看到一個英挺的身姿翩翩立于廣袤的黃沙地,他的身後是一輪皓月,瑩華流瀉,靜谧幽然。
蕭祺見到她,眸中閃過欣喜。
“你來了。”
将包袱遞給他,駱卿安上下打量,見他并未受傷,才放心:“你是如何逃出來的?之後打算怎麼辦?”
蕭祺并未答話,而是看向了站在她身後的沈然。
沈然會意,自動走開了。
“為何要支走師傅?”駱卿安很是不解,卻見身前的人拉住她的手,帶着她向前走去。
她狐疑看着蕭祺,覺得他很不對勁,面色凝重,似有難言之隐。
“你怎麼了?特地叫我來,又不說話。”
說完,她感到握住她的手又收緊了些。
“到底怎麼了?多隆是不是找到你了?”
站住身,蕭祺停下來,擡頭看着月亮。月色如練,他的臉浸在瑩白的亮光裡,更顯得他清冷憂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