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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風景似去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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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山梧的眼神落在鄭來儀的馬上——這匹烏霜自幼馬時便被他親手選中,此馬性格高傲剛烈,經過幾個馴馬師都未能将它完全馴服。

他皺了眉,他們居然讓她騎這一匹馬,還是驏騎,不知是馬場上的人不懂輕重,還是這鄭四小姐膽子太大。

叔山梧冰冷的眼神如同一劑猛藥,将鄭來儀的求生意志喚醒——她好不容易才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若真在他的面前被馬拖死,實在是太冤了!

“椒椒!!你别急啊……椒椒……我、我來了——!!”

那邊廂李德音已經翻身下了馬,幾度想要朝着鄭來儀的方向跑過來,都被黑馬的癫狂之勢無奈吓退。

鄭來儀咬緊牙關,拉住缰繩的手攥得死緊,她已經接近脫力,縱然記憶裡有娴熟的馭馬技巧,卻因這具剛滿十七歲的身體感到力不從心,無論是力道或是四肢的長度,都不是這匹高頭大馬的對手。

她強迫自己不再往叔山梧的方向看一眼,手腳的力度和幅度都不足以控制住烏霜,她絕望地閉緊眼睛,隻求死也要死在馬上。

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突然響起,叔山梧有力的指令如同沙漠裡吹來的一陣風,引着她的馬調轉了方向。

鄭來儀猛地睜開眼,叔山梧也正看着她,撮唇一句簡潔的哨音收尾,縱得烏霜毫不猶豫地朝他跑了過去。

她下意識要勒住馬,卻抵抗不住馬兒的力道,馬兒被勒得吃痛,在就要靠近叔山梧時被迫狠狠調轉過頭,以極不服氣的焦躁朝着相反的方向邁步,馬背劇烈地颠簸起來,鄭來儀瞬間失去了平衡。

她半邊身子幾乎倒懸在馬背的一側,這時,一隻有力的手臂穩穩攔住了她的下墜之勢。

叔山梧在一瞬間迅捷翻身上馬,堅實冷峻的身軀緊貼在鄭來儀後背,如同迫人的山。

“别慌。”

他的腿比鄭來儀長出一大截,貼着她的腿,牢牢地緊貼馬腹,烏霜在他的控制下如同上了緊箍咒,比起方才不管不顧的撒歡勁頭,此時雖然馱着兩人,卻明顯乖順了許多,隻是速度依舊很快。

鄭來儀的心跳逐漸平複,垂眼看見男人手背上纏着白色的繃帶,隻露出森然凸起的骨節。

她掙了掙,想把手抽開,卻遭到更緊密的控制。

“别動。”

因為多出的一人,馬背上空間局促許多,鄭來儀整個身體都繃緊了,似乎是緊張。

比起因陌生而帶來的緊張感,身後的這具熟悉的男人軀體更讓她不适。

叔山梧似乎并未察覺她的緊繃,他始終專注看向前方,雙腿抵住她的膝彎,鎮靜的聲音響在她耳際。

“放松,感受它的節奏,告訴它,‘我能跟得上你’……”

鄭來儀閉了閉眼,從耳垂到臉頰都在發熱,與之相反的是自己顫抖的手,涼得如同湖底的寒冰。

她的手冰涼,身體卻如高燒一般熱得吓人,前世他第一次教自己騎馬的記憶如潮水般無法阻擋地進入腦海。

那是她與他成婚之後第一次相見。

自大婚之夜,她便始終未能見到自己的丈夫,她一直以為叔山梧是因什麼緊急的軍情,不得不一聲不響地離開,一顆心七上八下,全部系在他身上。

那時她便想,若是再遇到這樣的情形,自己陪着他一起就好了。哪怕是騎着馬默默跟在行軍的隊伍裡,能看見他也好。

七日後叔山梧不聲不響地回來了。歸家時正看見新婚妻子在近衛的陪同下笨拙地學習禦馬,将手中長刀一扔,翻身上了她的馬背。

她看不見新婚丈夫的臉,隻能聽見他沉穩的聲音在耳邊,教她夾緊馬腹,放松胯骨,随着馬兒的節奏起伏。

“告訴馬兒,你準備好了。”

他的話不多,低沉的聲音莫名叫人安心,鄭來儀在這樣的安全感包裹下漸漸松弛下來,馬兒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她不曾有過這樣的感受。叔山梧如同一陣自由無羁的風,而此刻這陣風卻為她停留,溫柔地将她包裹。

叔山梧糾正她的錯處,與往常展露出冷冽剛硬的樣子迥然不同。

他耐心地告訴她:“馬眼中的世界,和你是不一樣的。它們既聰明也敏感,可以感知到你的情緒,包括你的害怕,你能感知到它麼?”

鄭來儀無心感受馬的情緒,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身後的男人身上。

他的氣息,他的聲音,他的味道。

到最後被他從馬上攙扶着下來,她才紅着面看向叔山梧。

她那時一身男裝,薄施粉黛,可是一雙眼亮晶晶的,如同天上閃爍的星辰。

初學騎馬者,馬背與身體摩擦最多的地方會覺得不适,嚴重者甚至會受傷。鄭來儀下馬後,叔山梧察覺到她走路時姿勢異樣,便差走了跟随的侍從。

等二人回到房中,叔山梧将一隻小巧的白釉盒遞到她手裡,鄭來儀則報以疑惑的眼神。

“羊脂。一開始騎馬适應不了馬的節奏,會有些不适應。每次上馬前厚敷一層,會好得多——”

他聲音帶着涼意,垂眼看她時微微泛着波瀾,“——你試試,我去更衣。”

聽話的人卻面紅過耳,一時忘記了身體的不适,擡眼看向面色平靜、似是毫無半分旖旎心思的叔山梧。

這是他們第一次以夫妻的身份相處,她尚需要适應,他怎麼可以在說起如此私密的話題時這樣自然尋常。

鄭來儀突然生出一種要較勁的心思,将那白釉盒塞回叔山梧手中,直勾勾地看着他:“……我不曾用過,不知怎麼用——不如,郎君來幫我?”

她頭一次從叔山梧的臉上看到了窘迫,心中暗自滿意。

叔山梧手裡捏着白釉盒,意識到她從來不是什麼溫順内斂的小白兔。在無人可見的地方,她的直白甚至讓他難以招架。

他面色雖然平靜,但手中已微微起了汗,光滑的釉面在掌心緩緩滑動,抿唇朝着榻沿坐着的人走了兩步。

鄭來儀望着他逼近的身軀和突然深邃的目光,沒來由地瑟縮了一下,而後聽見他低低嗤笑了一聲,遊刃有餘的語氣:“那便等為夫換好衣服就來。”轉身大步入了内室。

等他再出來時,榻上的人已經睡着了。氣息綿長,雙頰還泛着酡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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