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主喘了口氣,咬牙切齒的說:“阿定,你去收拾一下,待你三弟醒後,問清楚發生了什麼,我們就去找那個女人。
不過是一個商女,又非天姿國色。我就還不信了,她能勾搭上什麼人,敢如此欺我兒孫、辱我何家!”
何定沉聲應下,看着三弟如此,他也很是心疼。隻要父親不沖動行事,他自是願意和父親一起,去幫三弟讨個公道!
至于家裡,“這段日子,便麻煩泉叔了。 ”泉兒搖搖頭,低聲應道,“當不得大少爺謝,這都是小人應該做的。”
他們這一走,少說也得十天半個月,何定媳婦自己有家,除非有孕,否則不常來何府居住。
何甯、何平又都已出嫁,怎能常住父家?何康未曾成婚,管管外面的事也就罷了,家裡的事怎能讓何康管?也就隻能托付給泉兒了。
說話間,何甯已經進屋親自照看起何凝來。何康也悄摸摸的進屋,看小侄女去了。注意到兩個弟弟的行為,何定忽然想起一事來。“說起來,漪兒斷奶了嗎?”
此話一出,幾人同時愣了。彼此對視一眼,誰也顧不上生氣,各自分頭去尋摸牛奶、羊奶去了。
人奶不好找,無論是女子還是雙性,喂養自己的孩子尚嫌不足,誰會去喂養别人的孩子呢?但是動物奶就好找多了,因為動物沒有雄多雌少的問題。
一通忙亂後,待漪兒第一次清醒的睜開眼睛後,便喝上了熬煮好放涼的牛奶。香濃而又沒有半點腥膻味,極得漪兒的喜愛。
隻是,看着喝飽後,又再次睡下的漪兒,誰都察覺到了不對:三歲的孩子,按說都該認人了。哪怕不認人,醒來也該哭鬧一番,尋找熟悉的人才對。
偏偏漪兒不是,醒來後看見他們既不哭也不鬧,給她喂奶她就喝,伺候她洗漱、更衣也都乖乖照做。就像一個沒有思想的木偶一樣,乖的讓人心頭發涼。
這~面面相觑的下人們,推推搡搡的誰都不敢再接近孫小姐了。就是他們敢,何家的人,也不敢放心的,讓外人照顧自家乖的詭異的嬌兒。
最後沒辦法,隻能讓病好後的嬌兒親父何凝、五叔何康,輪班照顧小丫頭,其他人偶爾幫忙打個下手。當然,打下手最多的主要還是丫頭的兩個堂哥們,畢竟大人們都有自己的事做,誰有那麼多空閑呢?
時日一久,确認何凝父女都沒有什麼問題後,何家主便帶着大兒子,去給三兒子讨公道去了。
但誰也沒想到,最後回來的兩人,竟然一死一傷!
“父親?怎麼回事!大哥,你說話啊!” 何康看着父親的屍體、坐在輪椅上面色灰敗的大哥,不敢置信的吼道。
何定攥緊了拳頭,卻無法回答弟弟的問題。最後是護送他們回來的镖頭,回答了這個問題。
“何五爺,何大爺說不了話了。”镖頭面露不忍的說,“您有所不知,何三爺原先的妻主,被人盯上了。那人設法把對方的夫侍全都趕了出去,獨占了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受不了,便瘋了。
何老爺與何大爺去的不巧,恰好撞上那個女人發瘋。雙方鬧起來,何老爺、何大爺便打了那個女人的父兄,那個女人受了刺激流産了。
那人認定是何老爺他們的錯,便尋了機會,綁走了何老爺他們。”剩下的話,镖頭略過不提,隻道,“如今,何大爺已經是個啞巴了。”
何康茫然的看着镖頭,又低下頭看着大哥攥的死緊、已經開始滴血的手心,驟然失語。
趕來的何凝,見此情景後,鎮定的拿出銀子打發走了镖頭,又為父親發了喪,請醫師為大哥診治。
在大嫂鬧事,想要提前結束契約,并帶走兩個侄子的時候,也強硬的阻攔了對方。雖然如數給了約定好的家産,卻也留下了兩個侄子。
隻是,當一切塵埃落定後,何凝卻在一個深夜裡,背着包袱離家出走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隻知道不久後,就傳來他以前的妻主家,滿門被屠的消息。
原本和美的一家人,轉眼便沒了父親,大哥也成了如今頹靡不振的模樣,三哥不知所蹤。
何康隻能強迫自己成長,擔起責任,上照顧姆父,下照看兩個侄子、一個侄女,中間還要看顧大哥。
二哥、四哥固然時常照拂何家,但到底已是出嫁的人,不能常回父家,故而照拂有限,更多的還都隻能靠何康自己。
奈何,何康實在不是經商的料,别說恢複家産了,便是不賠本,便已是得益于兩位兄長的妻家、夫家們照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