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還好,他們對何漪的印象,還是在何漪是活的人偶娃娃時,所以也沒有誰指望從何漪嘴裡打探到什麼。
最後結果,便是二伯、四叔照顧着三個孩子,看着段錦、段繡(四叔的子嗣)拉扯着何漪,在何漪身邊玩鬧。
二伯母、四叔父卻在旁邊,不停的轉着彎,跟伴月打聽繡衣衛一批又一批人,來容城到底所為何事。
何佚玩的很高興,卻也沒有忽視二伯母、四叔父的舉動。等他們什麼都沒打聽出來,悻悻離去之際,她悄悄的拽了拽二伯的衣袖。
“漪兒,怎麼了?”二伯以為何漪有什麼悄悄話,要告訴他,便俯身也悄悄問何漪,眼裡滿是溫柔。
何佚悄悄的告訴二伯:“二伯,鄭大人來這裡是為了男人懷孕的事。”說完,又哒哒跑到四叔旁邊,也拽了拽四叔的衣袖,在四叔的耳邊悄悄說了一遍。
聽完後,她見到四叔擡起頭與二伯對視一眼,又同時低頭看她:“噓,這些話以後不要再說,明白嗎?”知道二伯、四叔是為她好,何佚毫不抗拒的點了點頭。
因為他們對她好,所以她也對他們好,願意告訴他們這件事。但别人,特指二伯母、四叔父,他們又不曾照顧過她,她當然不會告訴他們這件事。
又幾天後,鄭越與打前站的曹同知準備妥當,便來帶何漪去求子娘娘廟。
因着同行來求子的人,早幾天都已經來過了,所以這次便隻有繡衣衛的人同去。而除了繡衣衛外,就隻有何佚這唯一一個外人在,所以何佚很老實的坐在馬車裡,連一眼都不敢往外看。
出城不久,鄭越安排好各項事宜,跳上馬車,便看見昏昏欲睡的何漪,趴在馬車的小幾上。他下意識的笑了笑,但反應過來後,卻又是一歎。
鄭越一開始,隻是想要娶一個乖巧聽話的女娃,來排遣那些寂寞孤獨的夜晚。誰能想到,簡單的一場婚事,最後竟然演變成這樣呢?
因而這段時間,尤其目睹那場密會之後,鄭越下意識便有些躲避何漪,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與何漪相處。
假做不知嗎?那也太過難為他了。看見何漪,光是克制自己,不向何漪刨根究底的追問,就已經耗費他所有的精力了。實在無法做到一如平常那樣,悉心照顧何漪。
“你若隻是尋常一女娃便好了。”熟練的将小妻子抱進懷裡,撩開小妻子臉上的碎發,輕輕在眉心落下一吻,又拍撫着哄小妻子睡熟。
看着小妻子的睡顔,鄭越很難說自己心裡,此刻究竟是什麼心情。但可以确定的是,他并不後悔,那天在驿站裡遇見小妻子。但若重來一次,他可能再不會去許家提親。
忽然馬車停下,“大人,前方有一孩童攔路,說是為主人家送請帖而來。”劉宴語氣古怪的回禀,讓鄭越下意識的看向懷裡的小妻子。
沉默片刻後,鄭越将小妻子安穩放下,整理了下衣服,下了馬車。“人現在在哪兒?”劉宴咽了咽口水,語氣忌憚:“曹同知陪着呢,但是對方非要見到您後,才給将請帖交于我們。”
鄭越也就不再問,快步走到隊伍前方,隻一眼便明白了劉宴為何如此:那與其說是孩童,不如說是成精的灌木!
試問,誰看見一顆長了張臉,拔出樹根,能走路、會說話的灌木不害怕?沒有見到對方的第一時間,拔刀砍上去,那都是他們具已知道,自己這一趟的目的,早有心裡準備的原因了。
但是再有心理準備,也仍受到了巨大沖擊的繡衣衛們,這會兒也就是灌木精正老老實實、安安靜靜、十分有禮貌的與曹同知交談,他們不好也不敢攻擊。
否則~,驚懼之下,誰也不好說,他們會做出什麼事來。對此,鄭越再清楚不過,因而略做觀察後,便快步上前,接下與對方交涉的任務。
不過,他一出現,不等曹同知介紹,灌木精便主動說道:“小妖阿歡,見過大人,您叫小妖阿歡就好。”
鄭越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示意曹同知退後,語氣平和:“阿歡,聽說你是為主人家送請帖而來?不止貴主人是何人?又為何要給本官送請帖?”
阿歡聞言便笑了:“自是因為大人是主人家的貴客啊。至于我家主人是誰?不正是你們現在要去的地方嗎?
因為小姐邀請你們去主家做客,故而主人才派小妖來替小姐,為客人補送請帖。有了請帖,你們便是客人,自可不必再守信徒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