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佚懂了,這就是大人所說,迎一位皇嗣為側夫中的皇嗣了。
不過,“靈犀郡主這次來容城也是為生育子嗣的嗎?”她有些好奇。
依據薛尚書的身份,羅钰必不可能是靈犀郡主的長子,次子都勉強。那算算年齡,靈犀郡主今年至少也得三十幾歲了,這可是高危産婦!
羅钰面色有點難看,但對上何漪隻有好奇并無鄙薄的視線時,還是道:“母親新看中了一個舉子,非要為對方生育子嗣,父親就讓母親帶對方來容城了。廟裡的守廟人,讓那舉子服了孕果,正月初六剛生了一個小妹妹。”
對于羅钰家裡的事,何佚打聽清楚,滿足了好奇心,便算了。但是父親、爹爹?何佚扭頭看向鄭越。
“一般而言,隻有女子的正夫,或娶夫的男子,才能被子嗣尊稱為父親。而爹爹指的是女子的側夫、庶夫。
若是親父非是女子的夫,而僅是侍君、侍郎的話,便隻能稱呼叔爹。親父連侍郎都不是的話,就隻能稱呼小爹了。”
正說着,薛尚書已經返回,但他的馬上,卻多出一位美婦來。
“孩兒見過母親、爹爹。”羅钰縱然在馬上,但見到母親後,還是恭敬的松開缰繩,低頭行禮。
“見過靈犀郡主。”鄭越随意的擡手行了一禮,何佚見此,也跟着乖乖道:“小女何漪見過靈犀郡主。”
“免禮,”靈犀郡主饒有興趣的看着何漪,随意吩咐了一句,便迫不及待的問:“阿恺說,你準備了一份特别之物,作為钰兒的聘禮?是什麼?”
何佚看了眼鄭越,不知該不該說。鄭越立即接道:“郡主乃是羅少爺的母親,自是有資格評價這份聘禮的。不如郡主一同前去,親自看看,究竟是什麼?”
靈犀郡主聞言,厭煩的皺了皺眉,不願與鄭越說話。還是薛恺薛尚書見此,低聲哄勸了幾句,才不情不願的說:“行吧,那本郡主就去看看,到底是什麼神神秘秘的東西。”
羅钰松了口氣,悄悄看了眼何漪,正對上鄭越涼涼的目光,驚了一下,立刻别過頭去,不敢再看何漪。
薛恺驅馬重新插入兩馬之間,隔開兩人後,不贊同的看着鄭越。但是鄭越毫不在意他目光中的指責,隻是低頭問何漪:“我們去哪兒看你那份特别禮物?”
何佚聞言,看了左右幾眼,指着旁邊的樹林道:“樹林裡有一個小瀑布,瀑布旁邊就是我準備的特别禮物。”
恰在此時,前方探路的輕騎回來,報已經找到了合适的過夜地點。鄭越點點頭,扭頭對身後跟着的百戶吩咐了幾句,命他帶領隊伍去休息,他們随後跟上。
随後,鄭越便騎馬帶着何漪進了樹林。薛恺帶着靈犀郡主緊随其後,羅钰也跟着沖了進去。
不多時,五人便到了瀑布旁,但卻并未見到所謂的特别禮物。
“丫頭,你說的特殊禮物呢?”在樹林裡騎馬,哪怕有薛恺護着,也沒少被枝葉刮蹭到的靈犀郡主,有些不耐煩了。
何漪沒理她,左右看了看,指揮鄭越抱她下來,又将馬拴在瀑布不遠處後,這才回答靈犀郡主的問題。
“郡主,馬上就好了。”頓了頓,提醒對方:“待會兒禮物出現時,恐會驚馬,您與薛尚書還是下馬為好。”說完又對羅钰笑了笑,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邊來。
薛恺沒等靈犀郡主反駁,便利索下馬,并将靈犀郡主也同樣扶下馬,同時示意羅钰去何漪的身邊。
靈犀郡主下馬後,似笑非笑的拍了薛恺的手臂一下,丢下他将兒子拽到自己身邊。警告幾人:“男女七歲不同席,婚事還沒定呢,都守規矩些。”
熟知她性格的三人沉默,但此前從未聽說過靈犀郡主此人的何佚,卻以為是自己方才的舉動,讓她這個當母親的看不慣了,隻好收回視線和動作。
略過這個小插曲,何佚見四人都準備好了,便在附近找了一處平穩又無太多雜物、離瀑布較遠的空地,拿樹枝圈出一塊長一丈、寬五尺的地方。
“就這裡了,”她說,然後伸手從左手袖袋裡掏出一個長長的袋子,裡面是一把線香。又從右手袖袋裡掏出幾個油紙包,裡面是供奉用的糕點。
四人隻看到她點燃了三支線香插在地上,把糕點擺在線香前,然後道:“兩姓聯姻, -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蔔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将紅葉之盟,載明鴛譜。
祈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願我之心天人共鑒,謹以此祝所有妻夫兩心缱绻,恩愛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