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們所知,經南玻璃廠的老闆和法人叫孟霞,魏林成是公司的總經理,平常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由他做主,至于這個孟霞,出面的次數幾乎可以說是沒有,相當于幕後老闆。”一名警員說道。
會議室裡氣氛凝重,誰都清楚現在整個行動已呈白熱化階段,每分每秒都是生與死的鬥争。
熊隐托着下巴,朝另外一個人看去:“魏林成的活動軌迹查得怎麼樣?”
“魏林成半年内的出入境記錄以及國内的所有行蹤全都查清了,我們發現他在近期除了去過兩次澳門,其餘并沒有去往任何地方,連霧城都沒有離開過,與代軍所說的情況符合。”
“那就隻有兩種可能。”熊隐閉上眼,随後繼續說道:“要麼是偷渡潛逃,要麼,他現在已經死了……”
“熊組長,我們還另外查到,魏林成是孟霞的堂弟,孟霞并沒有多少親人,今年五十歲,但一直是未婚狀态,這是孟霞的照片。”警員按下電腦,大屏幕上魏林成的照片切換至孟霞,隻見孟霞穿着正裝的模樣,翠綠色女士西裝,盤起的頭發更讓她顯得富态,面龐豐潤,一副雍容華貴的姿态。
熊隐看了幾眼後說道:“這個孟霞,她的社會背景以及所有親屬關系,記住,我說的是所有,意思不管是活着的還是已經去世的,都要查到。”
“是,熊組長!”
這時候手機響動,是蕭楠翊的來電。熊隐走出會議室,接下電話:“怎麼了?”
“我們找到方澤的住所了,裡面情況有些複雜,隻不過一直沒有等到他回來。”蕭楠翊在電話那頭說道。
“等不到的,估計他已經知道你們找到家裡去了。”熊隐搖搖頭,捏住眉心。
蕭楠翊并不驚訝:“方澤應該是個廚子,他房間裡面有很多制.毒工具,還有一些原料,我懷疑……不,我是肯定,藍晶就是他造出來的,我找了他的配方手稿。”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另外,我們還發現了馮欣的頭顱,現已确定馮欣就是方澤殺害的,熊組長,是時候下通緝令了。”
熊隐倚在桌上,用手敲打着桌面,思考良久後才回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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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小東如實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實,他手裡的貨全都是董家維死後吞下的,原本打算找個機會蹬掉,沒想到玻璃廠發生爆炸的那一晚在酒吧被人襲擊,醒來後才發現自己和劉耀已經被警方逮捕。
而劉耀則是X集團的中遊,手裡握着的幾個場子,是專門負責給下遊提供蹬貨的場所以及收取各個區域的毒資,深得唐子健的重用。
行動組幾個資深的老刑警換着法子跟他攻打心理戰,很快劉耀就敗下陣來,承認自己在為唐子健做事,甚至提到了失蹤已久的方雨。
就在董家維被害的那晚,劉耀恰好帶着幾個馬仔照常把錢送去經南玻璃廠。
代軍正在門口抽煙,見劉耀那幫人又提又拎,他一臉不屑地轉過臉。
劉耀也不多話,秉着兩人井水不犯河水的規矩,看了他一眼就開始交接毒資,唐子健的幾個心腹接過錢之後,劉耀也跟人進了廠房,随後倉門重重合上。
還沒等劉耀停下腳步,遠遠就看見唐子健正拿着針管往董家維身上注射,想都不用想那裡面是什麼東西。
不過幾秒,董家維就開始全身抽搐,唐子健舔着嘴唇,戲谑地拍着他的臉:“死之前好好享受吧,上等貨,便宜你了。”
劉耀眼看着董家維痛苦掙紮,嘴角開始流出白色沫子,在劇烈抖動中暈了過去。
“沒用的東西,跟隻爛蛆一樣。”唐子健起身,收起了陰笑。
就在這時候,一陣凄厲的慘叫從隔壁的廠間傳出,除了唐子健,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帶走。
劉耀擦幹頭上的汗,點頭哈腰對着唐子健賠笑:“健哥,那屋裡……又是誰啊?”
唐子健看着他,極為瘆人。
“你見過一個活生生的人被腐蝕溶化的樣子沒有?”
劉耀搖頭:“我怎麼懂這種東西。”
“那你今天有眼福了。”唐子健随手把針管扔進火紅的熔爐裡,帶着劉耀去了隔壁的廠間。
巨大的塑料容箱裡正躺着一個男人,手腳被死死綁住,朝一邊蠕動,想要爬出來。
劉耀沒有說話,他沒想到裡面躺着的竟然是方雨那小子,隻見戴着防護面具的跛腳男人準備扭開蓋子,唐子健在一旁的挂鈎上取下兩個面罩,其中一個扔給了劉耀:“欣賞一下。”
劉耀有些後悔多問了一嘴,他雖然殺過人,但這麼殘忍的殺人方式也隻有變态才能想出來。
方雨見男人已經開始往容箱裡灌液體,翻動着身子跪了起來朝他磕頭:“你原諒我吧!原諒我!這不是我的錯啊,不關我的事啊!我什麼都不知道……”
男人沒有停下動作,在液體接觸到方雨的一瞬間,他發出劇烈尖叫,聽得劉耀心裡一震,肩膀高聳了一下,他發現自己的腳居然在不由自主地顫抖。
一股濃煙瞬間從容箱裡冒了出來,排風扇開到最大也沒能散去屋内的煙霧。
肉被腐蝕的聲響滋滋啦啦,劉耀終于還是忍不住逃了出去,連滾帶爬,跑到廠房門外焦黃的雜草地上揭開面罩吐了出來。
…
熊隐在觀察室聽着劉耀的口供,手捏着眉心不停揉按,看來方澤手上的人命,又多了一條。
第二日早晨,熊隐立刻向上級遞交了文件,公安局以最快的速度發布了最高通緝令,方澤和唐子健的畫像被傳往各個派出所,一時間,兩人的樣子出現在公衆面前,霧新新聞每隔兩小時播放一次懸賞通告;交通樞紐處、火車站、汽車站,以及大大小小的社區、街道、居民活動場所的告示欄上貼滿了通緝令,巡邏警車加上步行街的顯示屏,也都持續播放着通緝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