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02年蕭騰實行槍決後,蕭越依照蕭長林的安排,将蕭騰的屍體帶回老宅土葬,當初他并不理解蕭長林為什麼說必須要土葬,現在才明白,原來父親是為了給他留一條後路。
蕭騰,你别怪我不讓你過得安甯,要怪就怪你和你的女兒作了這麼多孽,這是你應得的。蕭越看着墓碑上蕭騰的照片,心中暗歎。
幾個保镖為陳思思挖了一條小道,好讓她不用太費勁地攀爬。
陳思思穿好防護服,戴上口罩和手套進了坑裡,用骨鋸小心翼翼地鋸開骨幹部分,同時她還得注意力度和角度,避免過度破壞骨骼結構和樣本。
衆人在此刻更是不敢發出一絲聲音,生怕打擾到陳法醫,梅倩蓉捏緊手心,探着腦袋觀察陳思思的動作。
這時熊隐走到蕭越面前,拿出陳思思先前給她的采血便攜工具。
“蕭董,為了确保萬無一失,我還得采集您的血液樣本。”熊隐朝他點頭示意。
蕭越将手遞出:“熊警官,這件事,就拜托你了!”
熊隐給蕭越的手抹上碘伏,用針頭紮入他的中指,又快速對準離心管擠壓出更多的血液。
蕭越連眉頭都不皺半分,直到熊隐取走需要的量度,他用面簽按住傷口,對熊隐問道:“大概需要多久能得到結果?”
“屍骨已經過了十多年,需要一定的時間,恐怕要一個月,但可以先用你的血液來作為緩兵之計。”熊隐實話告訴他。
“我可以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熊隐搖了搖頭:“對不起,蕭董,在結果沒有出來之前,我不能告訴給任何人,就連陳法醫也不知道她所測的血液主人是誰。”
“可是,如果你告訴我,說不定我可以動用蕭家的關系幫助你們警方……”蕭越不得不着急,目前裴勝還沒有找到關于蕭楠翊的任何行蹤,就連蕭楠翊的卡被暫時凍結,手機也還在警局,她吃什麼住哪裡,傷口有沒有惡化,甚至她現在還有沒有活着,都是未知,梅倩蓉已經好幾天沒有踏踏實實睡過一覺了。
熊隐把蕭越的血液樣本放入工具箱裡,擡頭看着他:“蕭董,我就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所以才不能告訴你們,現在我有兩個重要的線人在跟進這件事,我得為她們的安全着想,希望你理解。”
蕭越見熊隐态度堅決,也不好再多說。
就在陳思思拿到樣本準備與熊隐一同離開的時候,梅倩蓉緊緊拉住她的手,眼眶通紅:“思思,這件事,就拜托你了……”
“蓉姨,你放心吧,我一定盡快測出結果。”陳思思安慰着她,她本想提蕭楠翊,可如今這個局面,她卻無法開口。
兩人很快消失在衆人眼前,天色已漸暗,車子行駛在江南區跨江大橋,而另一個方向則是通往沙灣區,磁器口古鎮。
蕭楠翊壓低帽檐,連續幾天都是吃的泡面和面包,肚子潮得厲害,她也更不敢在飯館逗留,整個霧城都是關于自己的通緝令,手機也沒有,幸好她平時喜歡在錢包裡放上一些現金用來應急,否則這世風日下恐怕還真得餓死在街頭。
那晚以為唐子健會連自己一起殺,卻沒想到他們是要讓她背上這口黑鍋,難道鐘慕是想利用孟霞和自己來一招金蟬脫殼?
蕭楠翊邊想邊穿過一條周圍都是咖啡館的巷子,去到人多的地方,順手在店門口的試吃點抓了幾顆‘陳麻花’,邊走邊吃,椒鹽味的,很好吃,但現在她首要的事情是跟蹤。
跟蹤那日打電話的木材廠庫管。
男人摟住女人,如膠似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夫妻。
隻見兩人逛得興起,男人這時接了個電話,挪到另一側說着什麼,不一會兒他賠着笑向女人走去,女人變臉的速度堪稱一絕,頓時晴轉多雲。
好不容易将女人哄好,兩人在這裡就此分開,看着女人踏着高跟鞋走遠,蕭楠翊繼續跟着庫管走出古鎮,去到一個停車場。
剛好一輛空車經過,蕭楠翊連忙招手攔下。
“妹兒走哪點兒?”女師傅問道。
“跟着前面那輛車。”蕭楠翊指了一下那輛黑色馬自達。
“搞跟蹤啊?哈哈哈哈……”
蕭楠翊眼珠子一轉,立刻接話:“是啊,嘞個死鬼背到我在外頭找女人,大姐你評評理,我又是給他帶娃兒又是照顧婆子媽,還要出去掙錢養家,他個混賬竟然做嘞種對不起我的事……我好命苦喲……”說完她還裝模做樣地哭起來,搞得女師傅同情心開始泛濫,都是女人,怎麼會不了解其中的辛酸呢。
“妹兒你放心,我絕對幫你追到他,黃色法拉利絕不拉稀擺帶!嘞個狗日的!”司機師傅最後還幫腔罵道。
“哎呀大姐,你真是好人啊……你說嘞叫啥子事嘛,我啷個就找了個嘞種人結婚嘛……”蕭楠翊操着一口正宗的霧城話,撚着眼角死命憋出來的淚,一邊把頭往前探,觀察兩車的距離。
“哎,妹兒也是苦命人,嘞一趟車費就給你免了嘛……”司機師傅真被她的演技給騙進去了。
蕭楠翊連忙擺手:“不不不,大姐……額,跑車多辛苦啊,該給還是得給,我就是,抱怨一下,抱怨一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噤了聲,心裡默默給大姐說着對不起。
出租車沿着江邊的路一直跟着黑色馬自達,大約十五分鐘後,馬自達停在一個路邊,蕭楠翊立刻認出這是靠近木材廠的街道,見庫管鎖好車朝木材廠側門走去,蕭楠翊趕緊付了錢下車。
要不是大姐需要回去給車加氣,蕭楠翊還真怕她嚷嚷着要和自己一起去“捉奸”,不由得長籲一口氣,下次再也不這樣下猛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