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殿下和我說了大緻的情況後，我把你的一部分人派去山腳守着了。”姜述給自己倒了杯茶，順手也給謝衍川倒了一杯，還不忘看向路知：“多喝水，把床頭那壺都喝了。”

路知正思考姜述的前半句話好像是陳述而不是征求謝衍川的意見，見姜述看着自己，趕緊也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當着姜述的面喝了一口。

姜述滿意地點點頭，又将目光轉到謝衍川身上，帶回了剛剛的話題：“你這一上山就是十日沒有音訊，要不是身強力壯的，還真活不到我們找到你。”

“是我太粗心着了道。”謝衍川羞愧地搖搖頭：“在幻境裡都感覺不到時間的變化，都想不到過了這麼久。”

“可是我在幻境中第一次暈過去後醒來，你告訴我過了四個時辰。”路知放下茶杯：“那時候怎麼就又有感覺了？”

“說來也是奇怪，我在見到你之前一直認為自己才剛剛上山，連自己什麼時候進了幻境都不知曉。”謝衍川的表情很是疑惑：“但見到你後，我就覺得時間過得很快。”

路知第一次暈過去的時候，謝衍川摟着路知靠坐在山神廟的牆頭，雖是害怕又焦急，但就是一直不舍得動一下。

大概是心上人就在自己懷裡安靜地睡着，謝衍川心裡滿滿充溢着幸福的滋味，直到天黑了才發覺時間已經過了許久。

待到路知一副即将醒來的樣子，他還意猶未盡，又怕唐突了路知，趕緊将人放在柔軟的稻草上躺着。

他隻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若是能一直這樣抱着路知，别說是一天，就算是一月一年都是值得的。

但謝衍川現在已經不好意思把自己的那份心思說出來了，畢竟他現在回想起來，自己這種不顧路知安危的想法真是太對不起路知了。

“許是因為殿下的緣故。”姜述沒去注意謝衍川的表情，自顧自思考了一會，對着路知說道：“我本來還有些不信殿下那日的推斷，現在看來，還真是有武功的人和沒武功的人看到的山不一樣。”

“正是因為我沒有武功，才很快發現了異常。”路知又想起自己在“成親”的時候扇了謝衍川一巴掌，面上一紅：“可沒想到這幻境還有第二層，還與這現實無異。”

“什麼意思？”姜述問。

“呃……”路知還在猶豫要不要将“成親”的事告訴姜述，謝衍川倒是先搶過了話頭。

“這個山神廟能利用人心底的願望，将許願的人困在自己最想要的那個場景裡，我和殿下應該就是在這第一層幻境遇到的，幸好殿下很快就發現了不對。”謝衍川輕描淡寫地解了圍：“然後我們就發現了這第二層幻境，那裡是山神的老巢。”

“對對！”路知立馬應和道：“謝衍川，你是不是看見了那山神的模樣？你快說他是誰，我們派人去把他抓了！”

姜述也跟着點頭，看向謝衍川。

沒想到謝衍川像是被噎了一下，剛要出口的話也收住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快說啊。”路知見謝衍川反而沉默了，着急了起來。

姜述卻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他揮了揮手示意路知别急着說話，才慎重開口：“這山神，是不是身份特殊？”

謝衍川含着苦笑，和姜述對視了一眼，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下輪到姜述表情凝重了，這兩人都是一副樣子，搞得路知也是大氣不敢出。

謝衍川和姜述都沉默了好一會，沉默到路知真的有點坐立難安了，才見姜述深吸了一口氣，像是打定了主意一般拍了拍謝衍川的肩。

“我也不可能讓你一個人瞞着，再加上你認出了那人，那人也必定認得出你，你的處境不一定安全了。”姜述的表情透着十成十的真誠：“你告訴我，由我去告訴路衡。路衡定不會放着你的安危不管，這事兒可以就我們三個清楚，也不會将别人摻和進來。”

謝衍川也鄭重地對姜述一點頭，像是互相給了什麼承諾。

路知目瞪口呆地看着兩人三言兩句就一下子統一了戰線，又發現這兩人一齊看向自己。

“……看我幹什麼？”路知歪了歪頭，一點點瞪大了眼睛：“不是，你們不會是想叫我出去吧？這事兒真就你們三個清楚，我不能聽？不是，你們當着我的面商量，現在又不告訴我是幾個意思啊！”

路知說着說着就要從床上起來，一副要讨要說法的樣子。

“哎呀你别急。”姜述立馬起身把路知按下了，又露出一副熟門熟路的安撫樣子：“我們是為了你好，你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