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侯眉頭緊蹙,終是忍住,冷冷看着這小小員外郎,不再動氣,不然失态的隻有自己。
說了一句廢話,氣了氣鎮南侯,二皇子向普言師兄弟二人看去。
倆和尚雙手合十,自始至終都安靜的默默念經,好像與周圍環境隔絕了一般。
二皇子又望向鎮南侯,正要說話,這時,一個白衣和尚站出來:“善哉須菩提佛!大人,貧僧洪海,我代師弟們前去如何?”
二皇子看這和尚是大執事,還是搖搖頭:“洪海大師,你可明白,這一去,就是北荊州?本官很好說話,隻要大家都按規矩辦事就好,還望大師不要為難在下小小芝麻官,今日不同往昔,望貴寺三思。”
二皇子無情的打斷了洪海想去向貴人求助的路,洪海一人入衙門,那就是找别的關系。
洪海沒有堅持,看着二皇子的眼睛:“善哉須菩提佛!大人職責所在,是我等的不是,待我向住持禀報。”
說罷,洪海轉身就走。
二皇子耐心等着。
鎮南侯也離開,不過是避開太陽,回大殿下呆着。
“去查一查,戶部右曹員外郎是誰,他背後是什麼人。”鎮南侯吩咐旁人,肯定這蘇員外郎背後有人,背後人應該不是戶部尚書蔡琦善。
剛才代替鎮南候說話的人回道:“小的明白。”
一會兒,洪海過來了。
他手裡提着一個兩巴掌大的灰布袋,一手行禮,一手将布袋交給二皇子:“大人請過目,這是今年的免丁錢。”
“多謝大師。”二皇子沒有驚訝玲珑寺這麼快變乖,平靜地接過布袋,給一旁的秦栗遞過去。
數錢這俗氣的事,皇子殿下自是不屑做。
秦栗很快數好裡面的銀票,沒有錯。
二皇子把普言倆和尚放了:“今日是我失禮了,改日我再來向佛祖告罪。”
二皇子沒多呆,帶着自己人快步下山,此時太陽已偏西。
下山輕松多了,花謝忍不住談起那個鎮南侯:“公子,那個鎮南侯有必要替玲珑寺出頭嗎?”
隻是為了面子?
二皇子肯定道:“怕是與玲珑寺有利益關系。”
“什麼利益?”花謝想不出他們能有什麼共同利益。
秦栗看向花謝,笑道:“你想想啊,和尚都向山下店家收取紅利,其他賺錢的門路定也懂得涉及。”
花謝趁機向他們了解更多的事:“那鎮南侯如何?”
秦栗也不了解,看向主人。
二皇子回想着什麼邊道:“初代鎮南候武将出身,穆家祖上出過太妃,皇爺爺的妃子,有個公主。這代鎮南候在禁軍當差,不過并無大權,穆家正往下走,如果這代鎮南侯再無顔色,穆家也就那樣了。”
所以,二皇子不怵鎮南侯。
皇宮外,東面的戶部衙門。
“殿下,你是怎麼做的?不可能報出身份,那幫和尚就乖乖把錢掏出來吧?”
同僚陳子義,比員外郎稍高一個階的從六品郎中,拿着二皇子交上來的賬本和銀票,很是驚喜,很好奇這個皇子是怎麼辦到的,對二皇子也刮目相看了起來。
要知道,他去玲珑寺收錢的時候,搬出尚書大人的名都不管用。
二皇子端着茶,輕松笑道:“很簡單,就是按規矩辦事,要麼服役,要麼交錢,你們都是隻說不實行,人家怎麼把你們當回事?”
陳郎中訝異:“你抓人了?”
二皇子輕描淡寫:“抓了兩個和尚,人家就乖乖交錢了。”
陳郎中豎起大拇指:“還是殿下有膽量,我等……顧慮太多,這下可得罪玲珑寺了,算了,我又不一定去那裡上香。”
陳郎中看着手裡的銀票,滿足了。
二皇子沒所謂道:“何止得罪玲珑寺,我還得罪了鎮南侯。”
“啊?”陳郎中驚訝又好奇,“鎮南侯在場?”
二皇子點頭:“他在我這兒丢了面子,不過,他還不知道是我。”
“看來鎮南侯跟玲珑寺關系不淺啊……”陳郎中很慶幸去的不是自己。
“好了,這免丁錢都完成了,你可以上報了。”二皇子放下茶盞,就要回宮歇息。
陳郎中看着賬本,沒擡頭,有些疑惑道:“還沒完啊,下遊街還有幾戶人家沒交,這些我去督促順天府的人好了……”
下遊街是貧民街。
二皇子卻道:“不必了,我去過順天府,那幾戶就免了,你就這麼上報吧。”
陳郎中擡頭,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好,就依殿下說的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