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寝宮。
花謝端着一杯熱水款款進入二皇子寝室,二皇子在看書信,是秦栗剛送來的。
她無聲地把茶水放下,然後靜立在一邊。
二皇子将書信放下,擡起頭,端起茶盞,還冒着熱氣的茶杯中飄着一片綠色葉子,是薄荷葉,給熱水添一絲清香味,倒是不會提神影響晚上的睡眠。
花謝掃了書信一眼,二皇子沒把信收起來,就這麼攤開,她看到紙上的字。
随意掃了一眼,花謝便收回視線,沒看到清楚寫的什麼。
花謝問過二皇子為何不喝安神茶。
二皇子道:“安神茶裡有強制鎮靜、入眠的藥物,常喝人易疲憊,昏昏欲睡,失眠的話,倒無妨。”
二皇子喝了茶,看向身邊人,嘴角微微勾起,擡起手臂張開。
花謝從善如流,輕移蓮步,旋身落座于二皇子懷中。
花謝摟着二皇子的脖子,柔聲道:“殿下有煩惱?”
二皇子将頭擱在花謝肩上:“有的事,光有權也辦不了啊。”
花謝順勢問道:“殿下想做什麼事?”
二皇子的回答跟剛才的感歎不一樣:“出宮。”
出宮?花謝想了一下才明白,二皇子是想出宮立府。
花謝順順二皇子的墨發:“以二皇子的年紀,是該了。”
二皇子磨蹭她白皙的脖子,聲音有些悶:“若出宮,我辦事會沒那麼順利,還不是時候。”
花謝仰頭,忍着癢癢和心底的騷動:“那殿下……覺得什麼時候才合适?”
“母妃重回陽祥宮之後。”二皇子擡起頭,眼眸清澈。
花謝想問,蘇家可還有什麼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問。
提起蘇貴妃,花謝想到了什麼,遂道:“殿下還在查下毒的主使嗎”
二皇子親上她的臉頰:“沒有,隻要把賢妃和周妃家的事查清,有的事自會水落石出,爺不會放過那個人的。”
花謝好奇了:“那,淑妃那邊有什麼事?”
二皇子一開始是讓她去淑妃那邊的,誰知被前良妃截胡了。
二皇子淡淡道:“淑妃娘家是魯國公府,魯國公府跟蘇家有些怨仇。”
有些怨仇?恐怕不是有些吧。花謝暗想,沒有多問。
花謝明白了一件事,淑妃跟蘇貴妃有世仇,那二皇子自是要搞淑妃了,不,該說是蘇貴妃要搞淑妃。
二皇子監視淑妃,是為自個母妃,搞周妃,是為……自己?
花謝突然生了這個想法。
本來二皇子對周妃是沒太在意的,至多是觀看賢妃與周妃的争鬥,蹲點好處,周妃卻早早落幕,因為周妃對自己下手,惹怒了二皇子?
思考片刻,花謝不禁又自我否定,她沒這個自信,不敢相信二皇子會為自己做到這份上,自己何德何能?
一定是周妃那裡有什麼利益值得二皇子動手,皇宮中最愚蠢的就是自作多情……
“丫頭,在想什麼?嗯?”二皇子充滿寵溺的聲音在花謝耳畔響起,令她耳根發軟。
發呆的花謝回神,動了動身子,貓兒般窩在二皇子懷裡:“我就是好奇,蘇家跟淑妃有什麼恩怨,是不是淑妃下的毒……”
“不是跟爺有關?”二皇子質疑。
花謝微微轉頭看他:“這不也跟殿下有關?”
“狡猾的丫頭!”二皇子把懷裡人橫放下,低頭咬住那櫻桃小口,深深地,久久不放開。
翌日,二皇子依舊出工,這次也是去戶部衙門報了到,就帶着倆随從上街去。
花謝随二皇子來到一家大酒樓,進入二樓雅間,裡面有一人在等着。
中年,身穿書生服,頭戴儒冠,長相卻不斯文,臉龐深刻,膚色淡麥,是個剛毅男子,個人氣質與服飾真是違和。
不過,他神情很平和,花謝感覺是個好親近的人。
見二皇子到來,男子起身,右手單起行了一禮。
花謝略顯驚訝,這一般是僧道之禮,這人是……道士?
接着,他開口,又出乎花謝意料:“殿下,貧僧有禮了。”
原來是個和尚。
二皇子指座位,笑道:“洪智師傅久等了,不必多禮,咱不拘小節。”
洪智還是又行了一禮,這才坐下。
花謝給主子和客人重新倒茶。
二皇子直奔主題:“昨日的免丁錢,可是住持的決定?”
洪智道:“住持有客,無暇處理,是師兄們做的決定,先穩住戶部。”
花謝驚訝,是玲珑寺的和尚啊,還與二皇子勾結。
二皇子真是深藏不露,他對玲珑寺的情況要比他人想象的了解的多啊,難怪那麼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