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下,洪智又道:“有些話洪智想要唠叨一二,還望殿下聆聽。”
二皇子早有預料般:“師傅是想說徭役的事?”
洪智點頭:“二皇子也考慮過?徭役實在太過強制,對庶民來說負擔都太重……”
二皇子提起茶蓋輕輕刮着茶沿,把熱氣散去,語氣少有鄭重地道:“由來已久的規矩,是很難改變的,比現在處理佛門的事還難。”
洪智打了個佛号:“善哉須菩提佛!慚愧!師兄們隻是想把佛門發揚光大,但實行起來比想象中要難……”
他想為自己的寺廟說好話,發現自己現在跟叛徒無異,再為寺廟說話,倒顯得假惺惺。
二皇子沉默了一下,轉而道:“住持見的什麼客人?”
洪智老實道:“聽聞是西邊地區遠道而來的高僧。”
“西邊……”二皇子自語。
接着,洪智拿出一個小冊子:“本寺的産業貧僧不完全清楚,不敢冒然去偷取,知道的事都寫在這裡了。”
二皇子接過冊子,臉色真誠:“是我為難你了,感激不盡。”
洪智離開後,二皇子才打開冊子看,翻了幾頁,就“哼”了一聲,把冊子丢在桌上。
花謝和秦栗對視了一眼,最後秦栗向主子詢問:“殿下,有何不妥?”
“和尚真是越來越貪得無厭了,還挖墳。”二皇子端起茶盞,灌了一大口茶。
“挖墳?”花謝和秦栗對視一眼,皆驚詫。
秦栗忙道:“居然盜墓……”
花謝緊蹙眉:“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這是何等大逆不道的事啊。
秦栗看向花謝:“發财呗,挖墳獲得的财富可是夠招兵買馬的……”
頓了一下,秦栗看向二皇子,不确定道:“和尚貪财不奇怪,貪到挖墳着實有些奇怪。”
二皇子臉色有些凝重:“隻怕與住持見的客人有關。”
花謝試着問:“殿下,這洪智師傅為何……”
二皇子看向花謝:“洪智師傅從小在玲珑寺長大,把玲珑寺當家一樣,他不希望玲珑寺被人毀了。”
“住持卻走上歧途……”花謝不免惋惜。
她不清楚玲珑寺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也看得明白,玲珑寺不止越權,占朝廷利益,更是觸犯了朝廷的某些禁忌。
二皇子道:“現任住持是十年前入寺的,如今看來,是外來者吧。”
午時過後,花謝随二皇子回宮,沒有去戶部衙門,花謝回寝宮,二皇子去找皇上。
花謝回到住所,小落子就迎上來了:“花謝,就你一人回來?”
花謝點點頭:“殿下回宮了,不過還有事辦,你有什麼消息了?”
看小落子一臉說話的欲望,她就知道他一定是出去打探到什麼消息了。
白日二皇子不在寝宮,除了打掃打掃沒啥事,閑着的下人們會出去溜達,嗅嗅宮中内的消息。
小落子笑笑:“喜事,聽說陛下有意給二殿下立妃。”
“立妃……”花謝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點頭,“嗯,也是,殿下已到出宮立府的年紀,不過不會這麼快吧。”
小落子随手給花謝倒茶:“當然,現在先選人,負責皇子妃人選的應該是皇後,不知蘇貴妃知道了,有什麼想法。”
“謝謝落子,”花謝接過小落子的茶,“這事先不張揚,看主子們的安排。”
若蘇貴妃知道,恐怕是不滿意皇後的人選吧。
對于二皇子立妃的事,花謝和小落子都覺得理所當然。
花謝并沒有多想,失落定是有的,但不強烈,皇子自是配貴女,自己若得二皇子的寵,至高,也就是個側妃。
這個可能還很小,皇子的側妃名額是兩位,正妃側妃得皇家批準,入得皇家族譜。
花謝一個小小宮女,沒有背景,要想入皇家族譜,難,光有皇子的寵愛怕是不夠。
天黑後,二皇子回來了。
花謝随身伺候,用餐前,二皇子道:“明日要出京一段時間,簡單收拾一些衣物就成。”
花謝愣了愣,猶豫着想問什麼,二皇子又道:“你也去,不然誰伺候爺睡覺。”
花謝俏臉微紅,高興地應下,正要去收拾行李,她又頓住擡起的步子,看向二皇子:“殿下是要去哪兒?”
雖然二皇子說随便收拾點衣裳就好,但花謝可不能就這麼聽話,要考慮周全了。
二皇子:“西林州。”
待二皇子睡下,花謝才有時間找秦栗說話。
秦栗笑道:“就你我二人跟着,這趟是遠門,來回都要兩個月,車馬勞頓,水土不服的,易生病,你多準備些藥物。”
花謝點點頭:“我省得。”
接着,她想到了什麼,忙道:“那裡是不是戶部尚書的老家?”
秦栗點頭:“不錯,好了,你也早點歇息,明日一早就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