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陳偉奇外的另外一個偷雞賊叫周楊,是同安鎮上的人,沒正經工作,是鎮上的街溜子。
當然,關于“街溜子”的表述不是周楊本人說的,是衆人通過陳偉奇對周楊的稱呼猜測出來的:沒正經單位,也不工作,每天在街上溜達混混日子。
不是街溜子又是什麼呢。
既然要和解談賠償,這肯定是得要能拿得出賠償的人在才行,周楊和陳偉奇兩人身上,他們已經搜過了,一個字兒也沒有。
大隊長通知了陳家人,同時讓人去鎮上聯系周楊的家人。
陳家的人很快就到了,讨價還價一番無果後,付了十塊錢,就把陳偉奇領走了。當然了,這錢陳家人給得并不痛快,陳家人剛過來的時候甚至撒潑打滾,想要把這事蒙混過去。
但在場的知青們除了南方與姜齊是今年才下鄉的新知青,沒怎麼經曆過大隊裡的事情,對大隊裡人也不太了解,另外三個一起來的男知青,可都是經曆豐富的。
這陳家,當初在讓知青離開大隊,到農場生活的投票上,可是投出了至關重要的一票。
就十塊錢,陳家怎麼可能拿不出,他們沒要陳家更多的賠償已經非常客氣了。
任陳家人怎麼說,那都是不松口的,一句話:人贓并獲,要麼給錢,要麼坐牢。
陳偉奇本來名聲就不好,找對象艱難,這要是再按個小偷的名聲,又有進局子的經曆,那可就更難找了。
方志斌非常清楚陳家人在乎的重點,情況說明白,條件擺清楚,至于答不答應,那就是陳家人的事情了。
過來的陳家老太,見在場還有南方這麼一個臉嫩的女知青,想着南方會心軟,還拉着南方各種哭訴。
但南方怎麼可能被這老太太的幾滴貓淚眼給唬到,現在秋收時間,這陳家老太太,衣服還穿得幹幹淨淨,沒有幾個補丁,家裡條件一看就不是她說的那樣艱難,南方根本不信她家裡活不下去的哭訴。
南方直接扒開陳家老太的手,往邊上一站,擺明了态度,壓根不搭理。
最後,陳家還是給了錢,把人帶走了,走的時候還罵罵咧咧的。
對此,南方完全不在意,就算少一點,人家也不會領情呢,而且這是五人一起商量好的金額,南方才不會因為這亂七八糟的人而為難自己,為難自己的同伴。
陳家人走後,就等周楊的家人。
鎮上一來一回,加上找人,需要不少時間,幾人也不幹等着,把周楊在柱子上綁好,幾人就幫南方一起打掃雞舍、割田菁、喂雞了。
人多力量大,還都是幹活利索的青年勞力,南方需要一天做的事情,加上這人,一個半小時多,就全部做完了。
甚至已經商讨起之後買雞仔的事情了。
五人商讨得差不多時,周楊的家人終于到了。
來人是個年輕的瘦弱的女人——周楊的老婆。
女人可能已經遇到過好幾次這樣的事情了,上來也沒說其他,直接問:“多少錢給私聊放人,你們報個數吧,多了也沒有,周楊也不是第一次了,監獄也待過,進去了也好,那裡面管吃管住,我也省心。”
在場幾人被這發展弄得面面相觑,最後還是姜齊代表大家發言:“周楊這次是和紅星大隊的陳偉奇一起過來偷我們的雞的,一共偷了五隻,正壯年的公雞,這要是偷成功了,拿去賣能賣多少,你應該心裡也清楚,陳偉奇剛剛已經走了,他家給了十塊,紅星大隊的大隊長也在這,他能作證,我們不多要,你這邊也給十塊。”
這金額,五人是認真算過的,大隊裡雖然每天都能賺到工分,但工分還要拿去買糧,一年多到頭其實攢不了幾塊錢。
十塊錢雖然多,但隻要家裡人多,勞動力多,咬咬牙是能拿出來的,拿了後也不至于傷筋動骨的那種。
而鎮上的人,隻要有份工作,就算鎮上花銷大,但十塊錢肯定也沒問題。
“行。”女人聞言,幹脆利索地掏出一個小包,然後數了零零散散的十塊錢。
把錢給人後,隻解開了周楊腳上的繩子,然後把繩子往手上系,牽着繩子,就把人拉走了。
這家走的時候也是罵罵咧咧的,隻不過罵人的是周楊,周楊在女人同意了十塊的賠償後,就一直在說女人敗家之類的,聲音直到老遠都能聽到。
……
養雞場進了賊的事情,晚上的時候農場的知青們都知道了,關于賠償的事情,大部分表示認可,當然了,也有幾個知青對沒把人送公安有些微詞。
但看到實打實的錢,最終還是沒說什麼,最多嘀咕幾句賠的少了。
關于錢的用途,大家計劃全部用來買雞仔,擴大養雞場的養殖規模,原本是想留一部分錢用來明年買苗的,但等年末的時候,把出欄的雞往外一賣,這買苗的錢自然是有了。
當下還是盡快擴大養雞場的規模,現在九月,今年除夕是1月份,趕一趕,多喂點飼料,說不定還能在年底賣一波。
就算趕不上,也是不虧的,翻了年,正要春耕,可不得補一補,那是有也是賣雞的好時間。
當然,之前建養雞場的時候,鎮上就說好了,他們養雞場的雞,直接由同安鎮農副産品中心接收,他們完全不用擔心銷售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