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立軒看向呂芷,隻見這個印象中柔弱善良的妹妹,正滿臉無措、眼帶祈求地看着自己。
多麼熟悉的目光啊。
蕭立軒閉了閉眼,這是最後一次了,他在心中這樣對自己說,然後把申請表還給了姜齊:“謝謝姜知青,這是我寫的。”
“你确定?這交了可就不能改了。”姜齊看着蕭立軒,再次确認道。
這次,蕭立軒沉默了很久。
其他人都意識到了這張申請單的問題,但沒有人說話。
“軒哥哥。”呂芷說了第一句話。
蕭立軒沒有看向呂芷,他沉聲道:“我确定,這是我寫的。”
“行,那沒事,畢竟不是你本人送過來的,我還是要核對一下的。”姜齊見狀,也沒再說其他,蕭立軒能當場翻臉最好,就算不能,也能給呂芷添點堵,他就不信了,蕭立軒完全沒有生氣。
之後又回到了姜齊、呂芷和司慶生三人的糾紛。
一方堅持沒有什麼出格的話,是正常核對申請表,另外一方堅持姜齊仗勢欺人。
眼看又有要吵起來的架勢,南方敲了敲桌子:“行了,大家浪費了寶貴的上工時間過來,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來看你們吵架的。”
南方看向呂芷,“呂知青,這事情最開始你和姜知青才是當事人,你說說吧,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眼看呂芷一抖一抖的,又要哭了,南方又說:“我剛剛說的話,我有什麼問題麼,你現在這要哭的架勢,是我欺負你了麼?”
司慶生馬上說:“你對小芷說話小聲點。”
南方看了眼司慶生:“司知青,能請你安靜一點麼?我說話聲音是很大麼?這個音量是能對人怎麼樣?還是呂知青身體有什麼問題,這樣的音量會讓她身體難受,是的話,麻煩出具一下醫院的證明。”
“呂知青,你怎麼說?”南方重新把話頭轉向呂芷。
呂芷看向司慶生,又看了看蕭立軒,最後捂着臉跑了。
跑了?
南方有些無語地看着呂芷跑走的背影,這都是什麼事?
蕭立軒拉住了要追出去的司慶生。
“我剛剛說話的态度很兇?”南方問革委會的另外幾位知青。
莊春柳一臉便秘的表情:“得了,人都走了,我們也散了吧,一天天的,就是太閑了。”
“大家都先别走,劉知青,你把剛剛全部的過程,一個字不漏地記下來,我們簽了字再走,可别到時候又說我們欺負人。”南方的話,讓在場除了司慶生之外的所有人,都頓住了。
“沒問題,我剛剛一直在記呢,我再确認一下内容,大家都看看哈。”劉百發作為革委會的秘書,對于記錄一事已經非常熟練,在被叫來的那一刻,他做好了全程記錄的準備。
果然,這不是就用上了。
像平時那些會議,劉百發都是記錄重點,但這種糾紛嘛,最好還是記錄得清楚一些,以後要是再翻找,才能說得清楚。
在場的諸人,每個人在每張記錄表上都簽了字後,才離開的。
等其他人都走了後,南方對姜齊說:“下次遇到呂芷的事情,你最好在人多的時候再處理。”
“那是肯定的,誰能知道她是這樣的,哦,不對,她一直都是這樣,也是我最近太忙了,把她的性子給忘記了,這事怪我。”姜齊已經認識到自己處理方式的欠妥。
“不過那個司慶生也是毛病,跟個瘋子一樣,呂芷說什麼是什麼,他就不長長腦子麼?我看那個蕭立軒倒是不錯。”姜齊說着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南方看不下去了:“快收收吧,今天這事還沒完,之後其他知青肯定要對你有意見的,你這表情要是被人看到,你這代表還做不做了。”
“我怕她啊,大不了就不做了。”姜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我已經想清楚了,那個高考的事情,我覺得很有可能,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代表不做了也好,我就專心複習,複習個幾年,我老姜家說不定也能出個大學生。”
“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南方見狀,也不再說什麼,雖然是好朋友,但對于對方的選擇,南方不想過多幹預。
高考什麼的,就算概率再大,那也隻是猜測。
隻要是沒有發生的事情,那就有改變的可能。
她還承擔不起他人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