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音和花燃使了個眼色,對方會意沖她一笑。
等到出門的時候,她又和辛煜謹道,“公主已經帶了不少護衛,辛小将軍就在這歇着吧。”
辛煜謹道:“皇後娘娘的命令,卑職不敢違背。”
呸,你連個校尉都不算,都叫你一聲小将軍了,還不給個台階下。
武神音腹诽,面上不顯,依舊是好言相勸,“可是公主已經帶了一大隊人馬,您要是也去,公主本來就對我頗有怨言,要是誤以為我要和她别苗頭怎麼辦?”
辛煜謹抿着唇未說話,面上似有松動。
武神音再接再厲:“再說了,這些娘子們都青春正好,小将軍你到底是外男,跟着多不好呀。”
她伸出手,細細數起來,“公主的侍衛暫且不說,單單是各家娘子的随從加起來就有不少人啦。這麼多人,我還能出什麼意外呢?您說是不是?”
她嫣然一笑,滿臉期待望向辛煜謹。
辛煜謹面上局促,慌忙低頭道,“……娘子說得也有道理。不過就算如此,路上也應該小心謹慎才是。畢竟您……身份特殊。”
武神音道:“那是自然。”
她解決了辛煜謹這個難題,困難又少了一大半。
現在是白日,上京城繁華,街上人流如織,若是溜到其中,單憑公主身邊的侍衛和各家随從,還真不一定能找到她。
然後隻要再溜到珍寶閣,去尋求悅娘的幫助就行了。
母親說過,悅娘是她的至交好友,在上京城若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去找她就好了,她一定能解決的。
武神音一直很相信母親的話,永安郡主既然都這麼說了,那證明悅娘一定比她想象中還要厲害得多。
永安郡主雖然看起來不靠譜,但其實大事上從來沒有讓武神音失望過。
在臨行前叮囑她的話,怎麼可能是假的。
真是多虧了謝端月,才讓她有這樣完美脫身的機會。
武神音之前就特意打聽過金吾衛,雖然具體巡邏時間和地點不好打聽,但大緻能猜出來,下午黃昏之時,是守衛的薄弱期。
魏國宵禁并不十分嚴格,二更開始五更結束。
現在春日,白日并不很長。
完全日落也距宵禁還有一段時間。
那時候才是金吾衛的戒備時間,要派大量人手到東西兩市和道路上提醒驅趕行人早日歸家。
算算時間,這些娘子們的出行一定會在黃昏之前結束。
武神音隻要在回來的路上偷偷溜掉就行了,她有信心,在别人不知情的情況下消失。
她還在思考接下來的事情,談府早已經備好了馬車。
親戚娘子們都是乘坐馬車來的,倒是不用多準備,給談府省了不少力氣,隻用準備自家娘子們的就可以了。
武神音本來是想跟談詩意她們共乘的,沒想到謝端月卻不放過她,隔着老遠就沖她招手,“神音姐姐過來跟我坐吧。”
别人都向武神音投來羨慕的目光。皇家馬車自然不是尋常馬車可以相提并論,豪華寬敞還在其次,最重要得是,能和公主同坐,在座的娘子們都不是頂級世家出身,在她們看來,這已經是莫大的榮耀了。
隻有談詩意投來了擔憂的目光,但也沒什麼用處。
大庭廣衆衆目睽睽之下,武神音怎麼可能落了公主的面子。
就算内心再不情願,她也隻能遵從謝端月的意思,朝她那輛馬車走去。
武神音内心真是一萬個拒絕,謝端月的身邊,護衛一定是比其他人多得多的。
謝端月好像沒察覺到她的不滿,還是一副天真又雀躍的姿态,“姐姐快來我身邊坐。”
馬車裡還坐着張祉君,此刻正悄悄用眼神打量着她。
張祉君和張收玉,長相頗有些相似之處,同樣的桃花眼薄嘴唇,看起來文質彬彬,從内而外散發着書香氣。
武神音不怎麼了解她,張收玉幾乎從未和她提起過這個妹妹。
想到這,武神音撇撇嘴,心裡更是不屑。
張收玉還口口聲聲對謝端月絕對無情,怎麼在她還不是公主的時候,就在書信中頻頻提起呢?可見一切早有端倪。
張收玉怕不是謊話說得太多,連自己都騙了過去吧?
他怎麼可能對謝端月一點情意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