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試圖頑抗,你所帶領的破面隊伍,全部戰敗,已經被關押在五番隊的臨時監獄。”他看我沉默,對我進行心理攻勢,補充道:“你們隊伍有一人戰力還挺突出,打敗了我們的第三席,不過被前來增援的隊長級别的死神打成重傷。”
“我的部下,竟然全都……”我嘴上吃驚,其實這些都是意想之内的事情。憑着他們的心高氣傲,是不會依照我的想法披上鬥篷逃進下水道的。怎麼說也是有尊嚴有骨氣的破面,與我苟且偷生的無恥行徑形成鮮明對比。
“你若是能與我們站在同一立場,我們不會傷害你和你的部下。四番隊的卯之花隊長,已經派去了醫療隊員救治你的部下。”
他的話裡話外,無非是想我與他們達成共識,協助他們緝拿屍魂界的叛賊,藍染惣右介等人。
“我很感謝您如此看得起我,親自邀請我于此間長談。不過我的能力着實有限,您也看到了我的狼狽模樣。談合作的事情我想我現在還沒有資格,或許您應該主動把我交到總隊長那兒,早日下達對我的處置。”我對他抱歉的笑笑,微微欠身。得益于藍染的調·教,我很識時務,清楚該如何展開周旋。
“也罷,我很困了,想必你也很累了,今日就請安歇在我的院内,我這裡偏僻安靜,不會有别的人發現。”他也很懂談話技巧,并不着急。
浮竹緩緩起身,領我到另外一間和室。
室内質樸的裝潢,家具多用原木制成,讓人感覺安心和舒适。
“感謝您的招待,浮竹隊長。”我言語誠懇,向他深深的鞠躬行禮。
“你不用這般客氣的。藍染……算了,還是青岚叫起來順口一些。”他在提到藍染這兩個字的時候,有些停頓。但平靜的臉上并沒有顯出别的表情。
“您看起來對以前的藍染隊長并沒有什麼特别的仇恨呀。”我試探性的問道。
“也許吧……”他欲言又止,我隐約察覺其中關系不太一般。
我總覺藍染身上的某些氣質與他十分相似,一樣的很有文采,彬彬有禮,斯斯文文。藍染不整花活兒的時候給我的感覺竟是和他一般的溫潤如玉。不過他比藍染的年紀應該要大上兩三百年。
“恕我冒昧,您和曾經的藍染隊長,私交比較好吧。”
“你是如何得知?藍染惣右介告訴你的麼?”他突然警惕起來,緊盯着我的臉。他身形消瘦,但卻很高大,自上而下俯視我的時候,我還是覺得有所壓迫。
“并沒有。我胡亂揣測的,實在是失禮了。”我道歉,再次鞠躬行了一禮。
他輕微歎息,轉身離開我的住處。
淩晨愈發冷寂,水面寒氣缭繞,水上庭院更顯孤立無援。我努力克制心中的悲傷想法,盡量想一些快樂的事情。
以前在虛夜宮的時候,和烏魯奇奧拉一起用木劍練習的時候,雖然總是我單方面挨打,但是心裡卻是高興的,日子是充實的,我是有進步的。
現在淪落至此,我以往的所有努力似乎都白費了……
烏魯奇奧拉此時此刻又在做些什麼呢?是不是已經作為藍染的親衛,随着他一同閉關,寸步不離的守衛着他呢。
我在這裡可不能坐以待斃,我要突破現狀,我得變強,我要帶領我的部下沖出重圍。
想着想着已經睡着,等我自然醒來的時候,不出意外的已經是大中午了。
我這懶散的老毛病還是沒改,從虛夜宮到瀞靈廷,從不認床,哪天在夢裡被人噶了都不知道。
不過在浮竹這兒,似乎不用擔心人身安全。他不是藍染,不會随時給我捅刀子。
我走進他的會客室,他已經穩穩的跪坐在矮桌旁邊,好像坐了很久的樣子,以手支撐着額頭,像在思索。
“你終于起來了啊。本想等你一起吃早飯的,現在隻能一起吃中飯了。”他看了我一眼,并沒有責備的意思,溫和的笑着。
“讓您見笑了,您不用處處照顧我的。”我厚顔忸怩的坐下,看他從生着一點碳火的小爐上取下一口小鍋,鍋中是溫好的食物。
我已經很久沒有吃飯了,看到這簡單的菜式和米飯已經招架不住,不顧形象三兩下就已吃完。
“我有個疑問,為什麼我是個人類,卻能在虛圈和屍魂界都感受到物質的真實存在?比如吃飯,照理說我是器子,不能感受到你們的靈子組成的物質。”我望着眼前的空碗若有所思。
“這不奇怪。隻要你能看見你就能感受我們的世界,與我們的感受别無二緻。你所見即是你所擁有。”浮竹勉強吃下半碗飯,他身體不太好,這胃口當真不佳。
“那我的力量減弱會不會跟我是器子有關?我隻要脫離這個器子肉·身,我就能恢複力量?”
“你要試一下義魂丸嗎?這是能讓靈魂脫離肉·身的藥物。肉·身也不用擔心,會有性格活潑可愛的人造魂魄進入,保持肉·身的生命活動。且你随時可回歸肉·身,十分方便。”他似乎對我力量減弱并沒有疑問,也不擔心我恢複力量會胡作非為。
“那我試一下吧。”
他爽快的拿出一個兔子造型的短杖,讓我伸手,他輕按一下兔頭,一顆藥丸就掉落在我的手中。
“這是瀞靈廷最受歡迎的義魂丸,名叫恰比。我們隊的露琪亞小姐最喜歡的東西。”他還挺細緻,這都知道。
我沒有猶豫,直接吞下。
全身似乎“嘭”的一聲巨響,我就親眼見我自己靈魂出竅,與身體分離。緊接着我的身體被一個人造魂魄所占據。
“嘿嘿,青岚大人請放心交給我吧,我可是很認真很聽話的嘣~”我的身體跟我說話了,她的性格果真活潑可愛。
“感覺如何,力量恢複了嗎?”浮竹問道。
“好像并沒有呢……”我的靈魂雖說離開身體,但并沒有空靈缥缈之感,也沒有靈壓增強的感覺。
“不過您怎麼如此放心,萬一我恢複了力量就要對您恩将仇報,可如何是好?”我的斬魄刀一直沒有解下,随身攜帶,即便睡覺也是如此。
“你淩晨做夢的時候都是在說着‘要恢複力量,要解救部下’這類的話,你不要太着急,過于緊張反而不利于靈壓的提高。”他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隻是笑着說起我曾說夢話的景象。
我自覺不好意思,這都被他聽見了,他難道是一直沒睡麼,在監視我?
“我還是回到我的身體之中吧,多一個‘我’多一分被發現的風險。我覺得這不是器子的原因。可能,隻是有人不想讓我過于順利完成任務吧。”我猜測道。
“是誰?”
“藍染,藍染惣右介。我的上級領導。”
如果是他,憑他的能力和手段,想要這麼做還不是一擡手的事情。不過這樣也好,待我完全習得破面的技能,他就再不能以之前賜我的死神力量來挾制于我。
我走到我的身體跟前,與之重合,義魂丸非常乖巧,很配合我的行動,自行離體變回藥丸的模樣。我歸位身體,靈子器子相輔相成的感覺可真好啊。我要好好珍惜我的小命,我的身體與我的靈魂同在。我若是在戰鬥中敗北的話,可就是靈魂和肉·體全部死于敵方斬魄刀下。
八番隊,某處隐秘的走廊角落。
“我還是不認為你的方法具有實操性。”浮竹與京樂相對而站,浮竹頂着一臉的疲憊和愁緒,輕聲說道。
“真對不起,難為你了。不過這種事情非你不可,你看我長得就不像是個好人的樣子啊。我這副模樣任何小姑娘見了都得拉響警戒。”京樂抱歉的笑笑,壓低了帽檐。
“雖然說你我身為隊長,思考和行動都得為最終的結果負責,可是這般行事總歸太過冒險。”
“沒事的,不用擔心。不是還有我嘛。就算那孩子捅破天,我也能給她揪下來。”
“有自信是好事……不過……”
見浮竹還在猶豫,京樂伸手拍拍他的肩,讓他放寬心,不必多言。
浮竹待了一會兒緩步離去,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京樂低下頭暗自歎息。
撫了撫腰間的雙刀,這是屍魂界為數不多的成雙成對的斬魄刀,這雙刀之下隐藏的秘密和承諾,真希望再沒有人能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