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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二三病了,發起了高燒。
他自己用溫度計量了溫度,半個晚上的時間就燒到了三十八度八,完全沒辦法自己去醫院,就先吃了粒退燒藥。
燒的有些意識不清的陳二三在天剛亮的時候幫祝吾泡了奶,隻是泡完奶就躺在床上動不了了。
祝吾坐在床上,聽着陳二三用沙啞的聲音給村委會請假。
電話那頭的人立馬就問他是不是生病了。
陳二三笑了一聲,在對方還沒把後面的話說出口,就提前說:“我沒事,不用去醫院。”
那邊似乎知道陳二三的性格,無奈地歎了口氣,“那你有什麼問題一定要打電話聯系我。”
陳二三笑道,“好,謝謝你。”
電話裡的人嘟囔了一句,“你總這麼客氣。”
電話挂斷,陳二三立馬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祝吾目不轉睛地看着此刻虛弱的陳二三。
他好像明白陳二三為什麼不讓對方送他去醫院。
陳二三不想麻煩對方,不想麻煩任何人。
對方總有種奇怪的認知,總覺得人與人之間誰也不該欠誰,哪怕是有人送了他一束路邊随處可見的野花,他也要還一顆糖,明明白白的把自己和其他人劃分開。
這讓祝吾想起了之前在電視裡看過的一個故事,覺得陳二三就是那種人。
那種悄無聲息地死在房子裡也不會有人發現的人。
他沒有任何能夠訴說心事的朋友,沒有任何關系親密的人,如果他不主動和人建立聯系,不會有人在尋常的日子想起他。
因為他早就在潛移默化中讓人将他邊緣化。
孤獨就像随時随地都存在的空氣,層層疊疊的圍繞在陳二三的身邊,他融在其中,連影子都越來越模糊。
祝吾伸出爪爪摁上了陳二三的額頭。
很燙,非常燙。
陳二三意識昏沉地笑了一下,捏了捏他的爪爪,啞着嗓子說:“今天沒辦法陪你了,麗麗自己去看電視吧。”
祝吾面無表情,沒有動。
在陳二三将他的爪爪松開之後,他才跳下床,速度飛快地跑進了浴室。
沒多久,他用腦袋将一個裝滿水的臉盆拱了進來。
水晃晃悠悠的弄濕了地闆,讓本就冰涼的空氣似乎又變冷了一點。
祝吾嘿咻嘿咻的将臉盆推到了床邊,用兩隻爪爪費力地抱着毛巾擰幹,然後跳到床上,将濕漉漉的毛巾蓋在陳二三的額頭上。
毛巾濕的厲害,還有水珠順着陳二三的鬓角流淌,不一會兒就浸濕了枕頭。
陳二三睜開眼睛,笑着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毛巾,輕聲說:“我家麗麗真棒。”
祝吾沉默地看着此刻的陳二三,看着陳二三臉上溫柔的笑容,他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陳二三的頭。
陳二三神情一頓,垂下眼,笑着蹭了蹭他。
——
沒多久,陳二三沉沉的昏睡過去。
祝吾看着陳二三泛紅的臉,向前伸出了手。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撫過陳二三滾燙的臉頰,他擡起陳二三的後頸,為他換了個幹淨的枕頭,順手将那個被水浸濕的枕頭丢在了地上。
他又為陳二三換了三次毛巾,似乎是之前吃的藥有效果,陳二三睡的很沉,完全沒有醒過來的迹象。
祝吾低頭看着腳下的冷水,認真的想了想,重新換了盆溫水進來。
他記得電視裡曾演示過該怎麼做。
第一步,先把陳二三的衣服扒了。
祝吾一把掀開陳二三身上的被子,盯着渾然不覺的陳二三,他擡腿跨坐在陳二三的腰上,一顆一顆地解着對方衣服上的扣子。
陳二三是不易曬黑的體質,但也在夏日的勞作中被太陽蓋去了他原本冷白的膚色。
卻也不是任何被曬黑的顔色,隻是覆上了一層薄薄的暖色,溫暖又充滿了男性荷爾蒙的性感。
總之,很漂亮。
扣子一顆一顆的解實在太費時間,才解了三顆,祝吾就沒耐心了,他“唰”的一下撩開了陳二三的衣擺,将陳二三摟在身上,大手一揮,陳二三的衣服就像塊破布被丢在了地上。
祝吾赤.裸的身體透着冷玉一樣的涼意,讓同樣赤了上身的陳二三情不自禁地貼了上去。
他低頭看了眼枕在自己頸項裡的陳二三,神色淡然的收回視線,毫不猶豫地扒掉了陳二三的褲子。
同樣成了一塊破布,被祝吾随手丢在了地上。
看着光.溜.溜的陳二三,祝吾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将陳二三放在床上,伸手去擰毛巾,卻忽然停住了動作,回過頭,發現自己的長發被陳二三勾在了手裡。
他眉心微蹙,想要把頭發抽回來,卻見陳二三下意識地收緊了手指,牢牢地攥住了他的發絲。
祝吾盯着陳二三的臉看了片刻。
算了。
人類都是很脆弱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