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京華恨惋 > 第68章 第六十八回 安陵

第68章 第六十八回 安陵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諸君看一看,這些長明燈是安陵竣工之日由我率人一一點亮的,距今已有近七年之久,依舊長明不滅。”海橫波搖頭慨歎,“據傳,甬道頂上的這些珍珠也悉數取自鲛人——于興修安陵而言,南洋諸國的确立了大功。”

崔文純擡頭望去。

如今尚且未至第一扇石門,四周已遍刻祥雲紋案及各類梵文字母。頭頂的珍珠大小不一,牢牢地鑲嵌岩壁之中,似是漫天星鬥。

迎面實覺幽深,卻并不潮濕。

仿佛是瞧出了崔文純的心緒,海橫波笑道:“地宮内若是撲面一陣濕潤之意,所有工匠都是要被殺頭的。”

穿過隧道券、閃當券、罩門券,梓宮終于行至第一道石門前。石門由整塊兒的石頭制造而成,門上雕刻着四大天王像,各以寶石、金玉為飾。明堂券、第二層門洞券、穿堂券、第三層門洞券、金券亦镂有神聖非常的八大菩薩像——南洋、西洋進貢的瑪瑙、砗磲、珍珠、珊瑚、孔雀石終于派上用場,讓真金白銀淪為了處處可見的尋常陪襯。

四道石門依次由三生天子題有“開明昭德”“祖宗蔭庇”“永為帝範”“惟堯及之”匾額,随着地宮真正的石門漸趨開啟,一幅尤為巨大的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繪像率先闖入了衆人眼簾。

菩薩左右各有二十隻手,惟有中間兩手合掌,其餘諸手皆有一眼,執持各式法器。三生天子禦題“于一念頃”之額高懸頂上,此時正被長明燈映照得極為金燦。

兩側楹聯也是禦筆,合為兩句:

是君是父盡是人間芸芸埃塵難求解,

為仙為佛終為樂土匆匆外客易逢春。

“不知所謂……”

崔文純顧不得莫元舒的呢喃,他正萬分震駭地望着菩薩的五官——那是一張與三生天子一般無二的面容。

三生天子一貫以大慈大悲的菩薩自居,自以為擁有救苦救難的無邊法力。事實上,普天之下惟有他具備“救苦救難”所必需的無邊權力,他卻對人間疾苦視而不見,隻顧着将無數物華天寶搬入自己的死後王國。

二十四座藏寶室分設地宮周遭,早就封死了入口。等到日後三生天子駕崩,最後一批希世奇珍會被整齊排列于太上皇的楠木梓宮之内,最終由護陵監親自率人運入地宮。

地宮的穹窿以各色寶石鑲嵌其間,以示日月星辰。須彌座樣式的棺床排列有三,正中為三生天子專屬,由一整塊兒的巨型昆侖玉制成,十六根玉柱皆有力士浮雕勉力托扶;惠和宣端慈仁皇後的棺床則為石制,梓宮上覆有一條經幡,由三生天子題有“約有彌勒可證之緣”六字——三生天子對結發妻子陸氏的病故尤感悲恸,因而借“未來佛”而約定來生之緣。

猛然看見慈成皇後楚氏的棺床以上好的黃花梨制成,崔文純頓覺不妥,趕忙低聲詢問海橫波:“木制棺床固然可靠,但日久天長,難免朽壞——這是誰的主意?”

“太上皇親自下的朱批。”海橫波捋髯答了,又朗聲吩咐壯漢們道,“你們速速将慈成皇後的梓宮妥善安置于棺床之上!”

聞言,崔文純隻好強行按下了種種不安。

關乎楚尚柳的一切都透着詭谲。

先是貴妃離奇患病,竟連花翁都束手無策,太上皇堅決不許國舅爺入宮侍疾;緊接着寇仙師受薦入宮,光明正大地上演了一場“欺君”鬧劇;太上皇又以“極樂世界”為愛妃祈福,實在是古今未有之奇聞;事到如今,另用黃花梨打造棺床——黃花梨雖然名貴,于此卻不合儀制。

崔文純百思不解。

待壯漢們将沉重的梓宮往棺床上放好,衆人于繪像前齊齊拜倒,向已化身為菩薩的三生天子三跪九叩。

禮畢,莫元舒自行來到慈仁皇後的棺椁前恭敬三拜,沉聲道:“臣中書舍人莫元舒,奉皇上禦筆手诏前來谒拜陸娘娘梓宮。蒙太上皇授受大位,皇上嗣位為君,九州海宇同沐春風,天下臣民共享升平。”

海橫波眼見一切妥帖,當下下令退出地宮。九券四門次第恢複如初,衆人于月牙城内各自站定,崔文純拱手說:“海公,我與楚國舅還要在此連做七七四十九日的法事,還望您予以襄助。”

“不勞崔學士吩咐。”海橫波微微颔首,轉而揮手示意皂吏近前聽命,“你去為崔學士、楚國舅安排兩間靜室——還有,請莫公去佛堂喝了香茶再走。”

莫元舒立時躬身道:“承蒙海公費心,皇上那兒有幾句話要問崔學士,我随學士往靜室去坐一坐便是了。”

一直默然不語的楚尚楓挑眉看了莫元舒一眼。

海橫波擡手道:“既有公務,請吧。”

……

靜室之内,莫元舒惡狠狠地親吻着崔文純,旋即又不顧崔文純的竭力反抗而将他壓倒在了書案上。

“你放手!”崔文純猛地磕了一下,卻又不敢高聲叫嚷,“天子陵前,你竟敢如此放肆!”

“碰一碰你就算放肆了,那待會兒怎麼辦?”

“明明說了得有幾個月見不着,可你自己算算,這個月咱們見了幾次了!”

“可你一連要在安陵留守四十九日。”莫元舒黯然垂首,語氣凄恻,“樸懷,我離不開你。”

聞言,崔文純難免心軟,當下撐起身回抱住他,歎息道:“你是想我,還是想我的身子?”

“想你!當然,我也不介意多想一些……”

“不許再說。”

崔文純離開桌案,領着他往炕上坐了,苦口婆心地安撫道:“你每次見了我,總是一上來就做這些。你心裡有我,我很歡喜,但……但凡事有度,過猶不及。”

莫元舒直勾勾地盯着他的雙唇,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如今正值慈成皇後喪期,國舅爺就住在隔壁,你我理應潔身自好,不可恣意妄為。我叔父也下世未久,咱們又都在安陵,這種時候……更不該為缱绻情思而壞了幾十年的修養。”

莫元舒仍然注視着微微泛起薄紅的唇瓣。

“色是刮骨刀,這也是為了你的身體考量。”崔文純說得口幹舌燥,隻好端起蓋碗兒飲了一口,繼續懇言勸道,“你要聽話,别在那兒犯倔。”

看着他的嘴唇被茶水染上了光潤的色澤,莫元舒再也無法忍受,霎時飛撲上去,死死地壓住了崔文純。

崔文純萬沒料到——自己的勸說竟勸出了反面效果,又實在掙脫不開莫元舒的禁锢,無可奈何地退讓道:“就一次。”

“好!”莫元舒大受鼓舞。

答應得幹脆利落,可惜沒能遵守。崔文純被他折騰了一次又一次,最終狼狽不堪地暈了過去。

莫元舒不斷地親吻着他的五官,低聲道:“皇上或許要對楚尚楓動手了,你千萬别犯傻。我不管楚尚楓是死是活,我隻求你能活着。樸懷,隻要你活着,我就什麼都不怕。”

忽有一道略顯低沉的聲音自門外傳來:“樸懷,是我,開門。”

是楚尚楓。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