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阮接到凱裡的電話時還在生氣,但是他很快就來不及思考别的事情了。
“不是吧,季阮,你連你弟弟的分化期什麼時候都不知道嗎?你兩個平時這麼要好。”
凱裡沒什麼心眼,他沒意識到他這時候的責備聲幾乎是扇在季阮耳邊的。
本還沒有睡,就坐在就在他旁邊,他一擡頭,就看到季阮鐵青的一張臉。
他從來沒有見過季阮這樣難看的表情。
“他已經這麼大了。”季阮話說了一半又咬着牙自己吞了下去,他從剛才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問問他現在在哪。”他從剛才開始就跟艾利爾聯系,鈴聲一直在響,但一直都沒人接。
季阮臉色鐵青,他生理課不及格,但這不意味着的他一無所知。
像艾利爾這樣的,過了分化期遲遲沒有分化的,突如其來的分化期意味着什麼……
且還是在那樣混亂的場所。
……
他當時怎麼就……就撇下他自己回來了呢?
“我天,這邊好亂,有alpha被影響發情了,額,這味道……卧槽我都聞見味了……”凱裡有些慌張的聲音從對面傳來,對面聲音很雜亂,他能聽到對面傳來的腳步聲,嘈雜聲,有人在奔跑,有人在尖叫。
“挂了,凱裡,有事聯系。”
“哦哦,好……”
連線被切斷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本在他旁邊,遞過來一杯水,他一飲而盡。
“謝謝。”
“發生什麼事情了?”本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艾利爾還沒有回來……。”他潛意識不肯相信有什麼事會發生:“不,什麼也沒有……本,謝謝,改日我再好好感謝你。”
他站了起來,艾利爾還沒有回他,他也不可能在這裡呆呆的等着艾利爾回複。
“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說着就已經往外走了,酒精在他血液裡仍未代謝完成,等打開宿舍門,冷風一吹,那暈乎乎的像是蒙了一層霧的感覺才徹底消退下去。
他的宿舍離得不遠,他大步流星,三步并作兩步,酒醒了,這時候他就能順利的從外套裡找到鑰匙了。
打開門,客廳燈是灰的,季阮踢飛了一隻塑料凳子,擰開了艾利爾房間的門。
窗戶沒有關,桌上紙張被吹的呼啦啦的響。昏暗的屋裡空無一人。
他愣了有兩秒,還沒等情緒翻湧上來,他忽然反應過來,轉頭去開自己的卧室門。
艾利爾一向粘他,十次有八次都是呆在他房間的。
門咔嚓一聲打開,屋裡黑漆漆的。
沒人。
季阮低頭看虛拟屏,微弱的藍光照在他的臉上。
艾利爾一向很聽話,就算當時沒接到,按理說三分鐘内也要回他的,但是現在已經三分鐘了,艾利爾還沒有回複,莉莉安也沒回複。
艾利爾……
他咬了咬牙。
舞會現場亂成了一鍋粥,酒店方反應的很迅速,他們不愧是當地有名的大酒店,很快有一隊beta保安将這一層圍了起來,樓層電梯停止使用,左右兩邊各有兩個安全通道,參加舞會的人員從通道裡撤離。
但即便如此,情況也不能說好到哪兒去。
樓道裡,o的信息素越發濃烈,凱裡幾乎能感覺到自己渾身的鮮血似乎要沖破血管子了,他咽了口口水,強迫着把自己的腦子從緊閉的那個房門上移開。
好香啊,像是植物散出來的香氣。
好濃啊。
“真是低賤的性别,o就應該回家生孩子,控制出行才對,搞什麼飛機呢。”
“就是,他們什麼也幹不了,還總是制造麻煩。”
凱裡聽到有人說,他想反駁,但是空氣中的信息素實在太誘人了,仿佛就吸引着人過去似的。
他吞咽了口口水,凱裡情況還是好的,在身旁的幾個alpha呼吸聲很重,空氣裡噴射了大量的稀釋劑,但仍然沒抵觸這麼一場突如其來的混亂。
保安盡量控制人員撤離,但仍擋不住發情期的o殺傷力真的很大
——甚至有的人隻是想趁着這個機會占點便宜,反正就算是出事了,哪怕是上了法庭,這件事情也不是他們alpha的錯。
誰叫omega在公共場所擅自發情了呢?真是沒道德,他們隻是好心在幫忙啊。
有人轉頭折返回去了。
“哎!你!還有你!回來!”
那人充耳不聞。
“算了吧,我們攔不住的。”同行的保安小聲的說。
與o不同,發情期的alpha簡直是個野獸,他們隻是普通的打工人,他們隻是個beta呀,哪有那樣的能力去攔人?
可是這個時候把那些人放進去,可想而知那個o要經曆什麼。
難道他們不上場,還要指望酒店的安全門牢固一點嗎?
先前的那個人咬牙,放棄了引導衆人撤離,上前拉住那人的肩膀:“說你呢,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