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暮激動地說:“也就是說是有人先用長針偷襲了吳莊主,然後在他身上模仿出破風刀法的傷痕,嫁禍給遲湫!”
遲湫裝模作樣地點點頭:“目前看來也許是這樣的。”
陳天暮朝鄭空白揚了下脖:“我說什麼來着?”
這一臉得瑟的,哪還有剛才的落寞樣?
遲湫沒眼看他,既然說清了,他就想趕緊走,離陳天暮越遠越好!
“夫人,我能幫的也就這麼多了,兇手到底是誰,我也無法看透。”遲湫道。
至于他看見進書房偷東西的人,遲湫沒有看到正臉,身形上有點像剛進來時接待他的那個人。
目前也難以定論他是否與吳晁端的死有關,畢竟遲湫自己懷裡也還揣着剛偷出來的樂譜。
遲湫想了想還是說:“夫人可以想一想與吳莊主親近之人,也許是因為信任,吳莊主不設防才遭此暗算。”
吳文錦難以置信地問:“你的意思是,我爹是被熟人害的?”
不等遲湫說話吳文錦便接着說:“不可能,我爹對朋友都是極好的,從不曾與人結怨,怎麼可能有人想殺他?”
這小姑娘年紀不大,一看就是從小被家裡護着,想法天真單純。
遲湫意味深長地一笑:“那可不一定,而且也不見得非是朋友。”
吳文錦愣在原地喃喃道:“不是朋友?那.....難道是莊裡的人?”
她無措地看向吳夫人,她從小長大的地方,這裡的人她都認識,他們對她都很好,現在這些人裡有人殺了她親爹嗎?
遲湫道:“我也隻是猜測,不敢妄言。”
“池兄弟的話我會認真考慮的。”吳夫人道,“鬧了這麼久,諸位想必也餓了——來人,備菜。”
遲湫推拒道:“飯我就不吃了,我還有别的事要辦,吳莊主的最後一面我也已經見了,我就先告辭了,夫人保重身體。”
他現在懷裡還揣着“贓物”呢,得趕緊跑。
吳夫人一再挽留他,但遲湫态度堅決,吳夫人隻好任他走了。
遲湫前腳剛出龍吟山莊的大門,後腳陳天暮就追了出來大喊:“師父!”
遲湫暗道不好,剛才應該偷偷跑出來的。
他一提氣剛要準備開溜,就被陳天暮抓住了胳膊,差點一口氣噎死過去。
他都帶面具了,為什麼陳天暮隻見過他一面就能把他認出來?
“誰是你師父?上一邊去。”遲湫甩了他一下,沒甩開。
陳天暮算是見識到了這人的兩面性,剛才還彬彬有禮地叫“吳夫人”,對着污蔑他的鄭空白也還溫聲細語的,怎麼現在見到他就是“上一邊去”?
“你怎麼就對我這麼兇啊?”
遲湫:“?”
“跟人家都能好好說話,就兇我,虧我還替你說話呢。”
遲湫十分無語,别人也沒纏着他要拜他為師啊!
“我也沒讓你替我說話。”他無奈道,“而且我也沒兇你......你先松手行不行?”
陳天暮不光沒松手,還抱緊了:“不可能。”
他可長記性了,上次剛被忽悠完,這次絕對不能讓遲湫再跑了!
遲湫又試了試,還是沒抽回來。
跟誰學的?這麼愛拽人胳膊!
遲湫認命地歎了口氣,問道:“你為何會來這?”
怎麼就會這麼巧呢?
陳天暮說:“過了那片林子隻有一條路,離得最近的就是淩台鎮,既不趕夜路,你肯定就在這裡。進了鎮子聽說吳莊主被你殺了,就猜你會來,我就來碰碰運氣。”他驕傲地說,“雖然你帶了面具,但是我一眼就認出你啦!”
遲湫:“......”
他驕傲什麼?
遲湫十分後悔出門沒看黃曆。
“你就收我為徒吧。”
遲湫氣不打一處來:“我不是收徒,放手。”
“你不答應我,我就不放。”
他倆在大街上拉扯半天,周圍都有人對他倆指指點點了,遲湫想幸虧他戴面具出門了。
至于陳天暮......丢人去吧!
“你真以為我不打你是不是?”
陳天暮不動了,遲湫以為他怕了,沒想到陳天暮看了他一眼,側臉湊了過來:“打吧。”
遲湫:“......”
這到底是哪來的祖宗?娘啊,他好像遇到神精病了。
遲湫一擡手,陳天暮眼睛都閉好了,結果遲湫隻是把陳天暮的臉推到一邊:“滾。”
陳天暮嘿嘿一笑,看吧,這種自己氣死也不仗着自己厲害亂打人的人,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地殺人呢?
他得寸進尺地晃了晃遲湫的胳膊,收起嬉皮笑臉道:“你不收我為徒也可以,起碼讓我跟着你吧。”
遲湫偏頭看他,陳天暮的樣貌與他的性格一樣,明媚、陽光,仔細一看他笑起來還有點可愛。
這些都是早已與遲湫無關的東西,這樣的熱烈,實在灼人。
遲湫放棄掙紮地說:“跟着我,很無趣。”
陳天暮一聽有戲,手上的力道便松了,興奮道:“不會的,我跟着你不會無趣的。”
“是嗎?”遲湫抽回胳膊,垂下眼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陳天暮還沒聽清他說的是什麼,就覺得身邊好像一陣風刮過,再一看,身旁的人已經沒了蹤影。
真是似曾相識的情景.....
陳天暮深深歎了口氣,反應過來遲湫最後跟他說了什麼,又笑了起來。
嘿嘿,他跟我說謝謝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