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姆斯·盧平正走在霍格沃茨城堡的一條長廊上。他剛剛告訴鄧布利多,預言仍十分安全,而自聖誕節以來一切都很平靜。
他打算直接回格裡莫廣場去看看西裡斯。他最近一直在擔心他的朋友:西裡斯開始酗酒,并且整天和巴克比克呆在一起。萊姆斯希望有人能讓他振作起來,哪怕隻有一點點。他擔心西裡斯被困在那所房子裡會發瘋……但鄧布利多的命令仍然是命令。
他記得他最好的朋友和老校長的最後一次會面。
*回憶*
就在韋斯萊先生遇襲後,西裡斯正面對上了鄧布利多。“西裡斯?”鄧布利多耐心地開口,“怎麼了?”
“是哈利。”西裡斯堅定地說。
“啊。”鄧布利多說,他重新調整了一下歪曲的鼻子末端的半月形眼鏡,等待西裡斯繼續。
萊姆斯應該能猜到這是關于哈利的;要麼是這樣,要麼是西裡斯想為鳳凰社做更多工作。萊姆斯也開始擔心哈利了。自從他們從聖芒戈探望亞瑟回來後,這個年輕人似乎一直在盡力避開每個人。萊姆斯認為他看上去臉色極其蒼白,甚至有點不舒服。
“哈利一切還好嗎?”鄧布利多随即發問,眼睛直視着西裡斯。
“不,而且你不能告訴我你真的認為他應該,”西裡斯告訴他,“他的情況很糟糕,鄧布利多。”
“有多糟糕呢?”
半月形眼鏡後面和濃密的白色眉毛之間的小皺紋告訴萊姆斯,老巫師關心哈利的幸福,并為哈利的幸福擔憂,這遠遠超過了他向西裡斯,甚至是向哈利自己透露的。
萊姆斯認為,一方面,鄧布利多應該把哈利當成他的數百名學生之一——但另一方面,校長早就開始偏愛這個男孩了,因為這個男孩從孩提時代起就一直在他的注視下成長,并且一次又一次地證明了他比他的父親更加出色、勇敢和善良。萊姆斯不得不承認,哈利确實對人有這樣的影響。在經曆了這麼多之後,難以置信的,他依然是一個無私和堅定的人,這讓人很難不既喜歡又尊重詹姆唯一的兒子。
“西裡斯,拜托,”萊姆斯溫和地說,“你和我都知道如果哈利不被發生的一切擊倒的話,那麼他将會變成一個很了不起的人。”
西裡斯隻是揮手讓他走開,“看,我們為什麼不直接出面告訴他預言呢?”他懇求道,“他不知道這件事,這就是他意識不到自己有多危險的原因。”
“西裡斯,”鄧布利多輕聲說,“對不起,但我之前告訴過你,哈利現在不需要知道這件事。”
“别鬧了!”西裡斯喊道,“你不能告訴我,一個十五歲的孩子被全世界認為瘋了是很正常的。”
“但哈利不是一個普通的孩子,”鄧布利多提醒他,“可怕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而且……”
“你怎麼能毫不在乎他正在受這樣的苦呢?”西裡斯咬牙切齒地說。
“西裡斯!”萊姆斯警告道。
鄧布利多雙臂交叉放在胸前長長的胡子上,皺起眉頭。
“我的确很關心哈利,”他平靜地說,“也許比我能說出口的還要多。但除了提供持續的關懷和支持,我們幾乎無能為力。”
“你就不能至少和他談談嗎?”西裡斯直視着睿智的巫師的眼睛,問道,“我知道他對你像以往一樣繼續無視他感到困擾。”
“你和我一樣知道我這樣做的原因,西裡斯。”
萊姆斯察覺到鄧布利多的一絲悲傷,不是在他的聲音裡,而是在那副熟悉的眼鏡後面,他堅定地看着西裡斯。
“我永遠也不想讓哈利處于更危險的境地,”他嚴肅地繼續說道,“我的存在對他來說是一種危險,他在聖誕節前體驗到的想要傷害我的感覺就證明了這一點。我希望我們盡一切可能使伏地魔處于困境中,而不是在哈利的腦海裡。”①
“但是,如果我們不告訴他,他怎麼能理解他所面臨的危險呢?”西裡斯問道。
“我有理由不告訴他,西裡斯,”鄧布利多平靜地打斷他,“我不希望伏地魔試圖進入哈利的腦海。”
“那麼你真的認為伏地魔進入了哈利的腦海?”西裡斯質問,但是他的語氣變了;這不是懷疑,而是嚴肅。
“顯然,當哈利目睹亞瑟·韋斯萊被攻擊時,他做到了,”鄧布利多安詳地說,“他能否意識到這種聯系,我不确定,但這隻是時間問題。我擔憂他會在哈利的腦海中植入些什麼,因為我知道那是很容易接近、操縱甚至控制的。為了哈利,我不想冒這樣的風險。”
西裡斯重重地歎了口氣。
“哈利告訴我——他能感受到伏地魔在他體内。他也許在睡夢中看到了伏地魔看到的東西。”
“他描述過這些夢嗎?”鄧布利多嚴肅地問道,但似乎并不驚訝。
西裡斯搖搖頭:“他沒有給出細節,他隻是說他似乎正從伏地魔的角度看問題。”
“當然,它們可能僅僅是夢,”鄧布利多輕輕地點頭說道,“但也很有可能是他正在窺視伏地魔的思想,而我擔心的是事實恰恰相反。我計劃等哈利回到學校,就幫助他屏蔽掉這些想法和幻覺。”
“怎麼?”萊姆斯皺起眉頭,“大腦封閉術?”
“正是,”鄧布利多說,“與此同時,恐怕沒有什麼我能為他做的了。”
萊姆斯側身看着西裡斯。他可以看出西裡斯怒不可遏,但也理解他和鄧布利多之間更大的矛盾。
“唉,他被關在這個地方也沒辦法!”西裡斯聽起來好像快要爆炸了,“如果他能出去,呼吸點新鮮空氣……”
萊姆斯低頭看着自己的腳,思考着西裡斯是否真的在談論哈利,而不是講述他自己被困在格裡莫廣場的感受。
“夠了,”鄧布利多說,“哈利的安全是我們最優先考慮的問題。他的朋友在這裡,你在這裡。他不是一個人,西裡斯,而且他回到學校隻是幾個星期後的事情。”
西裡斯漲紅着臉瞪了鄧布利多一會兒。然後他迅速站起來,大步穿過廚房,“砰”地摔上身後的門。巨大的聲響傳入了萊姆斯的耳朵。
“有時候,他和那個麻煩不斷、脾氣暴躁,被無數次送到我辦公室的少年沒什麼不同,”鄧布利多沉思着,然後歎了口氣,看着萊姆斯,“當然,從那以後他在很多方面也發生了變化。
“我不認為他在指責你,他隻是對自己感到失望,阿不思。他真的很關心哈利。”
“唉,我試圖保護他們兩個,但這樣做似乎弊大于利。有時候我真的懷疑我是否做出了正确的選擇。”鄧布利多承認道。
“如果你派西裡斯去為鳳凰社工作,”萊姆斯說,“你知道這會是災難性的。他是個優秀的巫師,但稱不上細心。”
鄧布利多點點頭,但看起來很擔心。
“然而,”萊姆斯繼續說,“如果你允許他偶爾出去——我想這可能是個好主意。他不是那種能忍受被困在一個地方太久的人。你看,他在阿茲卡班待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重獲自由,而現實卻是一切都沒變。”
“我同意,”鄧布利多說,“但當我答應把這座房子用作總部時,我并不打算把他關在這裡。我隻能希望有個好結果。”
“哈利呢?”
“幫我看着他,好嗎,萊姆斯?”鄧布利多回答,“在他回到霍格沃茨之前,讓他遠離那些思想。除了向你和西裡斯提出這個要求之外,目前我幾乎無能為力。”
“我們會的。”萊姆斯同意道。
鄧布利多點點頭,笑了笑,然後他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房間。
*回憶結束*
萊姆斯歎了口氣,他揉了揉布滿陰霾的眼睛。他今晚真的需要好好睡一覺,這個星期他已經當了三個晚上的警衛,筋疲力盡。他剛拐過一個彎,就突然停住了。一扇高高的門正站在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對面。
萊姆斯知道霍格沃茨的每一個角落,但他不記得以前見過這扇門。正當他準備調查的時候,門開了,一群五年級的拉文克勞學生突然出現了。此後不久,一群赫奇帕奇學生緊随其後,格蘭芬多學生人數更多。
為了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一直等到最後三個學生出來。當然,他們正是他非常熟悉的學生。
哈利、羅恩和赫敏仔細地四處張望,然後一起離開房間。萊姆斯知道他不應該被任何人看到,當他們朝他走來時,他迅速躲在一套盔甲後面。
“我仍然不能相信你竟然忘記帶活點地圖了,羅恩。”赫敏用責備的語氣說。
“那是哈利的地圖!為什麼要教訓我?”羅恩回擊道。
“是的,”哈利同意道,“但你說你想借它,這樣你就可以偷偷溜進廚房拿些食物。所以你應該記得帶上它。”
“我那時候很餓!”羅恩說,試圖為自己辯白。
“你總是很餓,羅恩,”赫敏說,“不管怎麼樣,這是一堂很好的課,哈利。”
“課?”萊姆斯感到一陣疑惑,然後才想起來,“哦,他們一定是在談論蒙頓格斯無意中聽到的他們在豬頭酒吧中成立的那個秘密防禦組織。”
“謝謝。但你知道我現在在想這件事,”哈利說,“我想我從未在地圖上的任何地方見過有求必應室。”
“有求必應室?”萊姆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