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盡量在不離開座位的情況下，把手舉得老高，哈利卻根本不知道糞石是什麼。他盡量不去看馬爾福、克拉布和高爾，他們三人笑得渾身發顫。】

“好像他們知道答案似的。”西裡斯嘲笑道。

【“我不知道，先生。”

“我想，你在開學前一本書也沒有翻過，是吧，波特？”】

“告訴你，他看書了，斯内普！”西裡斯憤怒地喊道，“你很清楚你的第一個問題甚至不在一年級的書裡，第二個問題也不在前面的内容裡，所以他怎麼會記得呢？”

“别沖我吼，”斯内普平靜地說，“沖波特吼。”

【哈利強迫自己直勾勾地盯着他那對冷漠的眼睛。在德思禮家時，他确實把所有的書都翻過了，但是難道斯内普能要求他把《千種神奇藥草及蕈類》的内容都背下來嗎？

斯内普仍舊沒有理會赫敏顫抖的手臂。

“波特，那你說說舟形烏頭和狼毒烏頭有什麼區别？”】

“它們不是一回事嗎？”唐克斯問。

“那是個陷阱問題！”①萊姆斯說，“它們倆根本沒有區别！”

斯内普隻是無視所有責備的目光，繼續擡頭盯着天花闆，好像被它迷住了——什麼話都不說，甚至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這時，赫敏站了起來，她的手筆直伸向地下教室的天花闆。】

“你為什麼不去問赫敏，她知道答案！”萊姆斯疲倦地問道。

“因為他是個卑鄙小人。”西裡斯想。

【“我不知道，”哈利小聲說，“不過，我想，赫敏知道答案，您為什麼不問問她呢？”】

除了斯内普，在座的每個人都笑了，緊張的氣氛略有緩和。

“這是莉莉還是詹姆會說的話？”西裡斯挺想知道。

“莉莉。”萊姆斯快速地回答。

西裡斯笑得更大聲了：“幹得好，哈利。讓他看看你從莉莉那裡繼承了什麼。”

【有幾個學生笑出聲來。哈利碰到了西莫的目光，西莫朝他使了個眼色。斯内普當然很不高興。

“坐下，”他對赫敏怒喝道，“讓我來告訴你吧，波特，水仙根粉和艾草加在一起可以配制成一種效力很強的安眠藥，就是一服生死水。糞石是從山羊的胃裡取出來的一種石頭，有極強的解毒作用。至于舟形烏頭和狼毒烏頭則是同一種植物，也統稱烏頭。】

“所以它們到底有什麼區别呢？”

【明白了嗎？你們為什麼不把這些都記下來？”】

“确實，他們怎麼敢猜不出你想要他們幹什麼呢？”唐克斯嘲笑道。

“我還以為除了全神貫注地聽您講課以外，我不被允許做任何其他事情呢，先生。”西裡斯諷刺地說。②

“閉嘴，布萊克。”

【這時突然響起一陣摸索羽毛筆和羊皮紙的沙沙聲。在一片嘈雜聲中，斯内普說：“波特，由于你頂撞老師，格蘭芬多會為此被扣掉一分。”】

“我倒願意為此給他加上一分。”西裡斯嘀咕道。

【魔藥課繼續上了下去，但格蘭芬多的學生們的處境并沒有改善。斯内普把他們分成兩人一組，指導他們混合調制一種治療疖子的簡單藥水。斯内普拖着他那件很長的黑鬥篷在教室裡走來走去，看他們稱幹荨麻，粉碎蛇的毒牙，幾乎所有的學生都挨過批評，隻有馬爾福幸免，看來馬爾福是斯内普偏愛的學生。】

“你當然會偏愛他，”西裡斯噓道，“你和盧修斯可是十分臭味相投啊。”

“西裡斯。”鄧布利多警告道。

【正當他讓大家看馬爾福蒸煮帶觸角的鼻涕蟲的方法多麼完美時，地下教室裡突然冒出一股酸性的綠色濃煙，傳來一陣很響的嘶嘶聲。納威不知怎的把西莫的坩埚燒成了歪歪扭扭的一塊東西，坩埚裡的藥水潑到了石闆地上，把同學們的鞋都燒出了洞。幾秒鐘内，全班同學都站到了凳子上，坩埚被打翻時，納威渾身浸透了藥水，這時他胳膊和腿上到處是紅腫的疖子，痛得他哇哇亂叫。

“白癡！”】

“他受傷了，你還羞辱他！”萊姆斯說，他很久都沒有這麼生氣了。

麥格教授看上去很震驚：“這是完全不必要的，也完全不是一個老師所為！③這樣羞辱一個學生從來都是很不好的！”

西弗勒斯翻了個白眼，說道：“如果隆巴頓連一劑能救他小命的魔藥都制作不了，那還是我的錯喽？”④

萊姆斯不得不盡全力阻止西裡斯跳起來攻擊斯内普，金斯萊明智地選擇繼續往下讀。

【斯内普咆哮起來，揮起魔杖将潑在地上的藥水一掃而光。

“我想你大概是沒有把坩埚從火上端開就把豪豬刺放進去了，是不是？”

納威抽抽搭搭地哭起來，連鼻子上都突然冒出了許多疖子。

“把他送到上面的醫院去。”斯内普對西莫厲聲說。接着他在哈利和羅恩身邊轉來轉去，他們倆正好挨着納威操作。

“波特，你為什麼不告訴他不要加進豪豬刺呢？】

“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成了哈利的責任？”萊姆斯問。

“也許，隻是也許，因為他專注于制作自己那該死的魔藥！”西裡斯咆哮道。

【你以為他出了錯就顯出你好嗎？格蘭芬多又因為你丢了一分。”】

“這一點兒也不公平！”西裡斯喊道。

“我非常贊同。”唐克斯惡狠狠地說。

“你怎麼能這麼糟糕地對待他？”西裡斯問道，“他不是詹姆！”

“我認為我很公平，”西弗勒斯平靜地聳聳肩說，“我隻扣了他兩分。”

“完全沒有道理的兩分！”

【這也太不公平了，哈利正要開口辯解，羅恩在坩埚後邊踢了他一腳。

“别胡來，”他小聲說，“聽說斯内普特别不講理。”】

“你的意思是他這還不算什麼？”西裡斯懷疑地問道。⑤

【一小時後，他們順着台階爬出地下教室，哈利頭腦裡思緒翻滾，情緒低落。開學第一周格蘭芬多就因為他被扣掉了兩分，他不知道斯内普為什麼這麼恨他。】

“他恨的人不是你，是我和詹姆！”西裡斯痛苦地對着書說。

“你應該成熟一點，不要沖孩子撒氣，”唐克斯生氣地對斯内普說，“納威做了什麼讓你對他破口大罵呢？”

“這不公平，”金斯萊贊同道，“你不去了解一個人的品性，隻是因為你自認為足夠了解他的父母。看看西裡斯吧——他跟他的家人完全不一樣。”

西裡斯在聽到最後一句話時滿意地點了點頭，斯内普看着鄧布利多，等着他像往常一樣維護那個男孩。但是鄧布利多什麼也沒說，他隻是回視着斯内普，眼眸中閃爍着冰冷的失望之色。斯内普轉向另一邊。

“夠了，”瘋眼漢歎了口氣，“照這樣下去，我們要到下個月才能讀完這本書。”

【“打起精神來，”羅恩說，“斯内普經常扣弗雷德和喬治的分。我能跟你一起去見海格嗎？”】

“機智的救場，羅恩！”⑥

【三點差五分，他們離開城堡穿過場地向海格的住處走去。海格住在禁林邊緣的一間小木屋裡，大門前有一張弩和一雙橡膠套鞋。

哈利敲門時，他們聽見屋裡傳來一陣緊張的掙紮聲和幾聲低沉的犬吠。接着傳來海格的說話聲：“往後退，牙牙，往後退。”

海格把門開了一道縫，露出他滿是胡須的大臉。

“等一等。”他說，“往後退，牙牙。”

海格把他們倆讓了進去，一邊拼命抓住一隻龐大的黑色獵狗的項圈。

小木屋隻有一個房間。天花闆上挂着火腿、野雞，火盆裡用銅壺燒着開水，牆角放着一張大床，床上是用碎布拼接的被褥。

“不要客氣。”海格說着，把牙牙放掉了。牙牙立刻縱身朝羅恩撲過去舔他的耳朵。像海格一樣，牙牙顯然也不像它的外表那樣兇猛。】

“完全正确。”阿不思說，笑容又慢慢回到了他的臉上。

“嗯哼，它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唐克斯說。

“我不明白海格為什麼這麼取名字。如果某個動物的名字聽起來很危險，那麼意味着它是完全無害的。但如果它有一個正常的或者可愛的名字……那你可得小心了。”金斯萊笑着說。

【“這是羅恩。”哈利對海格說。海格正忙着把開水倒進一隻大茶壺裡，一邊把岩皮餅往餐盤裡放。

“又是一個韋斯萊家的小兄弟吧？”海格說，朝羅恩的滿臉雀斑瞟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