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目是什麼意思？”西裡斯太緊張了，簡直坐立不安。

“呃，如果你保持安靜，你很快就會知道的，大腳闆。”萊姆斯回答道。

【是奇洛。】

“該死的。”西裡斯啐了一口，其實當他聽到前面的房間裡有一頭被擊倒的巨怪時，他就已經知道真正的小偷是奇洛了，但他實在是想不明白——一個神經兮兮、膽小至極、連說話都結結巴巴的黑魔法防禦術老師怎麼會是那個想偷魔法石的人呢？①

西弗勒斯得意洋洋地笑了：“看到了嗎？我告訴過你不是我想偷那塊愚蠢的石頭——我幹嘛要偷它呢？”

西裡斯瞪着他：“我怎麼知道，但我覺得你并不全然無辜。”

“你們倆都别鬧了，”穆迪生氣地說，“如果你們集中注意力仔細聽，就會立刻發現，從一開始就是奇洛在背後搗鬼。”

【“你！”哈利驚愕得喘不過氣來。

奇洛笑了。現在他的臉一點也不抽搐了。

“是我，”他冷靜地說，“我剛才還在想，我會不會在這兒遇見你，波特。”】

“他怎麼不口吃了？”唐克斯大聲驚歎。

“看來那是他裝的。”金斯萊生氣地說。

【“可是我以為——斯内普——”

“斯内普？”奇洛大笑起來。這笑聲也不是他平常那種尖厲刺耳的顫音，而是一種令人膽寒的冷笑。“是啊，斯内普看上去确實不像個好人，是嗎？他像一隻巨型大蝙蝠到處亂飛，這對我們倒是很有幫助。有他在那裡放着，誰還會懷疑可—可—可憐的，結—結—結結巴巴的奇洛教—教授呢？”】

唐克斯假咳了一聲：“非常生動形象的描述，要我說的話。”

“你說什麼？”斯内普怒不可遏地吼道。

“她的意思是奇洛形容你的用詞相當精确，可以說是絲毫不差。”西裡斯惡意地笑着說。②

“奇洛說的有道理，”穆迪補充道，“當你站在旁邊的時候，怎麼會有人懷疑他呢？”

“你竟敢……”斯内普狂怒地咆哮着。

“他真是個好演員，”米勒娃勉強開口道，微微蹙起了眉——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和那個讨厭的口吃患者打了整整一年的交道。

鄧布利多在西弗勒斯更加生氣之前繼續讀道。

【哈利無法相信這一切。這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

“可是斯内普曾經想害死我！”

“不，不，不，想害死你的是我。那次魁地奇比賽的時候，你的朋友格蘭傑小姐沖過來點火燒斯内普，無意中把我撞倒了。她破壞了我對你的凝視，其實隻要再堅持幾秒鐘，我就把你從飛天掃帚上摔下去了。如果不是斯内普一直在旁邊念一個破解咒，想保住你的性命，我早就把你摔死了。”

“斯内普想救我？”

“當然是這樣，”奇洛冷冷地說，“你說他為什麼要給你們的第二次比賽當裁判？他要确保我不再害你。真是可笑……其實他犯不着費這番心思。有鄧布利多在場，我什麼也做不成的。】

“看到了嗎？”唐克斯對斯内普說，“也許如果你平時表現的友善一點，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當她和斯内普開始争吵時，西裡斯卻陷入了沉思，奇洛的這番話讓他最終相信了斯内普是在保護哈利，而不是傷害他——盡管他仍然氣憤于這個混蛋故意找他的教子和其他學生茬的行為。

西裡斯永遠都不會承認的是，突然之間，一陣感激之情湧上了他的心頭，使他幾乎戰栗起來。沒錯，即使這個事實使他很不舒服——但他确實很慶幸斯内普在哈利身邊。雖然他很不願意承認，但聽起來他的确欠了斯内普一個人情……③

沒準兒是時候和這個混蛋和解了——不為别的，就算看在哈利的面子上。

【其他老師都以為斯内普想阻止格蘭芬多隊獲勝，他确實弄得自己很不受人歡迎……】

“我懷疑你一開始就不怎麼受歡迎。”穆迪悠閑地說。④

斯内普沖他呲牙。

“嗯，”米勒娃遲疑地說，“我想你習慣了這樣，西弗勒斯。你看起來确實像那種為了阻止格蘭芬多隊獲勝而不擇手段的人……”

“我警告你們所有人——”他惡狠狠地咆哮着，其他人情不自禁地抖了抖。

【不過，這一切都是浪費時間，不管怎麼說，我今晚一定要把你幹掉。”】

“你想都别想！”唐克斯和萊姆斯一起大喊。

“你敢！”西裡斯驚怒交加，“你最好不要碰我教子的一根頭發！”

“你們都還記得哈利活下來了吧，嗯哼？”阿不思問，使得過度反應的大人們有些尴尬地臉紅了。

【奇洛啪地打了個響指。說時遲那時快，隻見憑空蹿過來幾條繩索，把哈利捆了個結結實實。】

西裡斯的拳頭緊握，放在膝蓋上，指甲死死地摳住手掌心，幾乎要流血了。“哈利沒事。”他不停地安慰着自己，他活着出來了，你知道的，别再擔心了——但是，他仍然無法消除内心充斥的恐懼和絕望。

【“你太愛管閑事了，不能讓你再活在世上，波特。萬聖節前夕，你在學校裡到處亂轉，我當時就知道，你看見我去查看魔法石的機關了。”

“是你放那個巨怪進來的？”

“當然是這樣。我對付巨怪有一套特别的辦法——你肯定已經看見了，我是怎麼教訓那邊房間裡的那個家夥的吧？】

“他難道是在向哈利顯擺嗎？”金斯萊用沒有起伏的聲調問道，“在哈利和另外兩個一年級學生能夠做到同樣的事情的情況下？”

“真是越來越可怕了，他們還隻是孩子啊！”西裡斯痛苦地呻//吟着，其他人都默默地表示贊同——坐在這裡聽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如何與一個經驗豐富的成年巫師生死搏鬥并最終活着出來，确實令人心悸。

【倒黴的是，當大家都匆匆忙忙到處尋找巨怪時，早已對我起了疑心的斯内普直接趕到四樓，試圖阻攔我——不僅我的巨怪沒有把你打死，甚至那條三個腦袋的大狗也沒有把斯内普的腿咬斷。】

“真遺憾。”西裡斯暗暗想道。

【“好了，靜靜地等着吧，波特。我需要仔細看看這面有趣的鏡子。”】

“鏡子？”西裡斯困惑地問道。

“厄裡斯魔鏡，”鄧布利多回答，“那就是我的機關。”

“您怎麼設計的？”萊姆斯好奇地問道。

“我相信你不用這麼着急弄清楚，這本書會解釋的。”他表情嚴肅地回答。

【直到這時，哈利才發現奇洛身後立着的東西，正是厄裡斯魔鏡。

“這面鏡子是找到魔法石的鑰匙，”奇洛喃喃地說，用手沿着四周的鏡框敲了一遍，“隻有鄧布利多才拿得出這樣的東西……不過他此刻在倫敦呢……等他回來的時候，我早就遠走高飛了……”

哈利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讓奇洛不停地說話，不讓他把注意力集中到魔鏡上。

“我看見你和斯内普在禁林裡——”他冒冒失失地說。

“沒錯，”奇洛懶洋洋地說着，一邊轉到鏡子後面去查看，“他那時候已經盯上我了，想要知道我究竟進行到了什麼地步。他一直在懷疑我。他想吓唬我——其實他哪裡吓得住我，有伏地魔做我的靠山呢……”

奇洛從鏡子後面轉了回來，貪婪地盯着鏡子裡面。

“我看見魔法石了……我正在把它獻給我的主人……可是它藏在哪兒呢？”】

“那就是他内心最深處的渴望？”西裡斯試圖開個玩笑，但他甚至不能讓自己擠出一個微笑，“我還以為他會……更有野心一些。”

“食死徒就這樣，”瘋眼漢嘲諷道，“相信我，他們隻想着好好巴結他們所謂的‘主人’，希望他不要一時興起殺了他們。”

斯内普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哈利拼命想掙脫束縛他的那些繩索，卻被越纏越緊。他必須阻止奇洛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魔鏡上。】

“但那意味着奇洛會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哈利身上。”西裡斯擔心地抖着嗓子說。

“說真的，”唐克斯搖搖頭說，“他必須明白什麼更重要——他也太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了。”

【“可是斯内普總是顯得那麼恨我。”】

“好吧，我們都知道這應該怪誰，”米勒娃說着向萊姆斯和西裡斯各瞪了一眼，然後她轉向斯内普，說道，“不過話說回來，西弗勒斯，你這樣遷怒波特也很幼稚。”

斯内普隻是滿不在乎地轉頭看向别處。

萊姆斯和西裡斯都不安地在座位上動了動。這些年來，他們曾經的行為一直影響着他們——或者更确切地說，影響着哈利，而且這根本不是哈利的錯……哈利絕對是最後一個該為此困擾的人。⑤

【“哦，他确實恨你，”奇洛漫不經心地說，“天哪，他當然恨你啦。當年他和你父親一起在霍格沃茨念書，這你不知道吧？他們倆互相仇恨，不共戴天。不過他可從來不希望你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