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店?”西裡斯懷疑地問,“書店裡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以至于我們不得不單獨拿出一章來描寫?”
“哦,我知道這講的是什麼了。”亞瑟說,臉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他在這家書店裡和馬爾福幹了一架……那是自從他遇見馬爾福後就一直想做的事。
“嗯,”唐克斯說,注意到了他的笑容,“看你笑成那樣,這一章怕不是發生了什麼好事啊。”
就在唐克斯再次開口閱讀的同時,莫麗陰沉地瞪了她丈夫一眼。
【陋居的生活和女貞路的生活有着天壤之别。】
“嗯,”萊姆斯堅定地說,“當你遇到真正關心你的人時,就會出現這種情況。”
“聽起來他那個暑假剩下的日子過得不錯。”西裡斯用充滿希望的語氣說道。
【德思禮一家喜歡一切都井井有條,韋斯萊家卻充滿了神奇和意外。廚房壁爐架上的那面鏡子就把哈利吓了一跳。他第一次照鏡子時,鏡子突然大叫起來:“把襯衫塞到褲腰裡去,邋裡邋遢!”閣樓上的食屍鬼隻要覺得家裡太安靜了,就高聲号叫,哐啷哐啷地敲管子。弗雷德和喬治卧室中小小的爆炸聲被認為是完全正常的。】
“是的,”莫麗聽起來很沮喪,“現在我知道他們整天躲在房間裡折騰些什麼了——那時候他們就已經在為韋斯萊魔法把戲坊做準備了!”
“莫麗,”亞瑟說,“我知道你算不上韋斯萊魔法把戲坊的最大支持者,但是,你真的能想象弗雷德和喬治在魔法部工作的樣子嗎?”
“我反正不能,”萊姆斯輕笑着說,“此外,你真的希望他們在一個現在看來如此迂腐的地方工作嗎?”
莫麗張開嘴試圖再抛出一個反駁的理由,但亞瑟承諾道:“親愛的,我們大可過一會兒邊吃午飯邊談這個。”
【但是在哈利看來,羅恩家的生活最不尋常的地方不是會說話的鏡子,也不是敲敲打打的食屍鬼,而是這裡所有的人好像都很喜歡他。】
他們聽到這段話後都皺起了眉頭,莫麗和亞瑟是因為沒有相信兒子們所說的關于“鐵條”的事情,唐克斯是為哈利不得不在一個沒人喜歡他的環境中長大而悲傷,萊姆斯和西裡斯是愧疚于他們在哈利的成長過程中什麼也沒做,米勒娃是出于對德思禮一家的憤怒,西弗勒斯是因為又一次意識到了哈利·波特并不像他以為的那樣過着完美的生活,最後,阿不思則是因為他自己就是那個把哈利留給德思禮家的人。
阿不思知道他欠那個男孩一個道歉,因為是他讓哈利經曆了這一切……但他怎麼做到隻訴說自己的深切歉意,而不解釋他為什麼這樣做以及其他随之而來的事情呢?
“大家當然會喜歡你,哈利!”唐克斯惱怒地說,“啧,當然我指的是除了伏地魔以外的所有人。”
“一個如此年幼的孩子卻對‘有人真正關心他’的感覺這麼陌生,實在是令人難過。”米勒娃悶悶不樂地說。
【韋斯萊夫人為他補襪子,每頓飯都逼着他添四次。韋斯萊先生喜歡讓哈利吃飯時坐在他身邊,并一個勁兒地向哈利打聽麻瓜的生活,問他插頭和郵局是怎麼回事。】
這句話大大地緩和了他們的心情。
西裡斯忍不住笑了——大多數人都笑了:“很高興看到你在過去的幾年裡沒怎麼變,亞瑟。”
亞瑟隻是和他們一起笑了起來。
【“太妙了!”哈利給他講完怎樣使用電話之後,他歎道,“真是天才,麻瓜想出了多少不用魔法生活的辦法啊。”
到陋居大約一星期後,在一個晴朗的早晨,哈利收到了霍格沃茨的來信。那天他和羅恩下樓吃早飯,發現韋斯萊夫婦和金妮已經坐在餐桌旁了。金妮一看見哈利,不小心把她的粥碗碰翻在地,弄出了很大的響聲。好像每次哈利一進屋,金妮總要碰倒什麼東西。她鑽到桌子底下去撿碗,出來時臉紅得像晚霞一樣。】
“哇哦。”唐克斯和莫麗低聲感歎道,而男人們都竊笑起來。
“你們知道嗎?”米勒娃輕聲開口,“明明是一個按理來說視力很差勁的人,他卻總能看得很清楚。”
“他是一個找球手耶,”西裡斯驕傲地說,“你應該比大多數人更清楚這一點吧,畢竟你是發掘他成為找球手的伯樂啊。”
【哈利裝作沒看見,坐了下來,接過韋斯萊夫人遞給他的面包片。】
“這就是一位符合我内心想象的年輕紳士,”莫麗和藹地說,然後瞪着西裡斯,不友好地補充道,“不像某些人。”
西裡斯隻是朝她露出了一副無辜的、極其不适合出現在他臉上的表情。①
【“學校來信了。”韋斯萊先生說。哈利和羅恩都拿到了一個黃色羊皮紙的信封,上面的字是綠色的。“哈利,鄧布利多已經知道你在這兒了——這個人哪,什麼也瞞不過他。】
“事實上,我也無從知曉學校的貓頭鷹會去哪裡,”阿不思平靜地說,“霍格沃茨有一根神奇的羽毛筆,是它書寫了所有的信件,貓頭鷹則根據信件的地址去找人。”
“但願如此。”西裡斯噓道,如果他發現鄧布利多早就知道活闆門和鐵條的事卻無動于衷,那麼……他陰沉地眯起眼睛,他也很難想象他會對鄧布利多做出什麼事來。
【你們倆也有。”弗雷德和喬治慢慢地踱了進來,身上還穿着睡衣。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大家各自看信。哈利的信讓他九月一日仍舊從國王十字車站搭乘霍格沃茨特快列車去學校。信裡還列出了他這一年要用的新書的書單。
二年級學生要讀:
《标準咒語,二級》,米蘭達·戈沙克著
《與女鬼決裂》,吉德羅·洛哈特著】
“你是說那個白癡洛哈特寫了兩本書?”西裡斯用懷疑的語氣問道。
“不是。”西弗勒斯厭惡地翻了個白眼。
“謝天謝地,”西裡斯短暫地松了口氣,“我差點兒以為這個世界出什麼問題了。“
“事實上,洛哈特寫了好幾本書。”米勒娃嚴肅地說。
“什麼?”他大聲回應,“到底有幾本啊?”
“很多本。”唐克斯說,然後開始宣讀書單。
【《與食屍鬼同遊》,吉德羅·洛哈特著
《與母夜叉一起度假》,吉德羅·洛哈特著
《與巨怪同行》,吉德羅·洛哈特著
《與吸血鬼同船旅行》,吉德羅·洛哈特著
《與狼人一起流浪》,吉德羅·洛哈特著
《與西藏雪人在一起的一年》,吉德羅·洛哈特著】
大家都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西裡斯感歎:“一摞的洛哈特啊。”②
“整個書單幾乎都是他的書。”萊姆斯一邊說,一邊湊過去看書單。
“是的,”米勒娃說,“因為我們那一年的某位老師,”接下來的話似乎讓她惡心得不行,“要求學生們備齊這些……教材。”
萊姆斯突然想起他們開始閱讀前這本書背面的内容,他轉向唐克斯:“啊,唐克斯?請你再讀一遍這本書背面的内容好嗎?”
雖然很疑惑,但唐克斯還是按照他的要求做了——然後她就讀到了“新來的吉德羅·洛哈特教授裝腔作勢讓他作嘔”。
西裡斯、萊姆斯、米勒娃和西弗勒斯都大聲歎息起來,西裡斯轉向鄧布利多,問道:“是什麼原因驅使你雇傭那個白癡?他上學的時候連自己的鞋帶都系不好!”
阿不思遺憾地歎了口氣:“我别無選擇——他是唯一一個申請這份工作的人。”
聽到這個解釋,西弗勒斯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也申請了這份工作!“
“沒錯,”阿不思贊同道,“但如果我讓你得到這份工作的話,學校就沒有合适的魔藥課老師了。洛哈特總比沒人強吧。”
“那是你的看法,我可不這麼想,”米勒娃呻//吟着,“開學第一天下課後,他居然對我的變形術指指點點!我差點忍不住把他變成一隻地鼠之類的東西然後喂給巨烏賊!”
“而我确實記得曾幾次三番地建議給他下毒……”西弗勒斯樂于助人地補充道。
“好了,”阿不思說,但他也在微笑,“我不是說你們那些不是好主意,但鑒于他現在住進了聖芒戈,所以……”
“聖芒戈?”唐克斯看着他們問道,“他怎麼啦?”
“你知道嗎,”西弗勒斯靠在椅子背上說道,“我想我可能更喜歡聽這本書叙述他的故事,我簡直迫不及待地想聽到他的,哈,小意外。”
“你們到底是……?”萊姆斯在開始閱讀之前搖了搖頭,“不要緊,我相信這本書會告訴我們一切的。”
【弗雷德讀完了他自己的單子,伸頭來看哈利的。
“你也要買吉德羅·洛哈特的書!”他說,“新來的黑魔法防禦術課老師一定是他的崇拜者——沒準是個女巫。”】
“我倒這麼希望。”米勒娃咕哝着。
“那一年就不會煩人得要命了。”西弗勒斯同意道。
【弗雷德看到他母親的目光,趕忙低頭專心吃他的橘子醬。
“那些書可不便宜,”喬治迅速地看了父母一眼說,“吉德羅·洛哈特的書真夠貴的……”】
“他不是在說笑。”莫麗和亞瑟看着對方,悲傷地說道。突然地,房間裡的其他人覺得他們似乎在窺伺一些他人的隐私。唐克斯不舒服地扭動了一下,決定在房間裡的緊張氣氛變得更濃之前繼續讀下去。
【“哦,我們會有辦法的,”韋斯萊夫人說,可是看上去有點發愁,“我想金妮的許多東西可以買二手貨。”
“哦,你今年也要上霍格沃茨了?”哈利問金妮。
她點點頭,紅色頭發的發根都紅了,胳膊肘碰到了黃油盤裡。】
“确定了,”唐克斯意味深長地說道,“金妮肯定對哈利心動了。”
西裡斯和萊姆斯都開始偷笑。
“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了難道不是很美好嘛?”唐克斯問莫麗,莫麗回以幾乎是憧憬的微笑,“我認為他們絕對會是非常可愛的一對。”
“嗯,我們也希望她能和一個值得托付終生、值得我們信賴的人在一起。”莫麗全心全意地贊同道。
【幸好除了哈利之外沒有别人看見,因為這時羅恩的哥哥珀西正好走了進來。他已經穿戴整齊,級長的徽章别在針織短背心上。】
“什麼?他為什麼在炎炎夏日裡穿那種衣服?”西裡斯問道。
“他總是非常認真地對待自己的責任,”亞瑟不快地嘀咕,“或者說,認真地有些極端了。”
【“大家早上好。”珀西輕快地說,“天氣不錯。”】
“是不錯,”西裡斯喃喃自語,“在你出現之前。”
【他坐到僅剩的一把椅子上,但馬上又跳了起來,從屁股下拉出一把掉毛的灰雞毛撣子——至少哈利以為那是把雞毛撣子,随即發現它居然在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