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排在我後面!”莫麗威脅地低聲說道,“說真的,想想我們穿過隔牆,發現汽車不見了時内心狂風驟雨般的擔憂吧!”
【可是汽車的排氣管最後噴了一口氣,消失在視線之外。
“你能相信有這麼倒黴的運氣嗎?”羅恩苦着臉說,俯身抱起他的老鼠斑斑,“那麼多的樹,咱們偏偏撞上了會打人的那棵。”】
“這才是波特的運氣。”穆迪宣稱。
“情況還可能會更糟呢,”唐克斯說,試圖表現得輕松些,“他們說不定會墜入湖中,被巨烏賊吃掉——或者墜入禁林深處的某個地方,在落地的撞擊中死亡——還有可能……”
“行了,謝謝,我們明白你的意思了!”莫麗喊道。
【他回頭看着那棵古樹,它還在威脅地揮動着它的枝條。
“走吧,”哈利疲憊地說,“咱們最好進學校去……”
完全不是他們原先想象的勝利抵達,他們四肢僵硬,身上又冷又痛。他們抓起摔破的箱子,開始往草坡上拖,朝着那兩扇橡木大門走去。】
“哦不,”西裡斯同情地說,“我可不認為他們能想到這種情況——但他們最終成功了。”
“也許吧——但他們在這個過程中差點摔死!”莫麗厲聲道。
【“我想宴會已經開始了。”羅恩把他的箱子丢在台階腳下,悄悄走到一扇明亮的窗戶前,向裡面窺視,“嘿,哈利,快來看——在分院呢!”】
“哦!”莫麗高興地喊道,“金妮的分院儀式!”
【哈利趕過去,和羅恩一起往大禮堂裡看。
無數根蠟燭停在半空中,照着四張圍滿了人的長桌,照得那些金色的盤子和高腳杯閃閃發光。天花闆上群星璀璨,這天花闆是被施了魔法的,永遠能夠反映出外面的天空。
越過一片密密麻麻的黑色尖頂霍格沃茨帽,哈利看到新生們排着長隊提心吊膽地走進禮堂。金妮也在其中,她那頭韋斯萊家特有的紅發十分顯眼。】
莫麗驕傲地小聲吸氣,希望她能像如今這樣身臨其境地看到她所有孩子的分院儀式。
【與此同時,戴着眼鏡、頭發緊緊地束成一個小圓髻的麥格教授,把那頂著名的霍格沃茨分院帽放在新生面前的凳子上。
每年,這頂打着補丁、又髒又破的舊帽子把新生分到霍格沃茨的四個學院(格蘭芬多、】
房間裡的格蘭芬們要麼笑了,要麼發出了快樂的吼聲。
【赫奇帕奇、】
唐克斯驕傲地喊了一聲。
【拉文克勞和斯萊特林)。】
西弗勒斯在聽到最後一個學院時沾沾自喜地笑了。
【哈利清楚地記得一年前他戴上這頂帽子時的情形:他惶恐地聽着它在耳邊嘀嘀咕咕,等待它做出決定。有幾秒鐘,他恐懼地以為帽子要把他分到斯萊特林,這個學院出的黑巫師比其他學院都多——】
“等等……”西弗勒斯極其緩慢地說道,“你是說波特差點進了我的學院?”
他簡直難以想象——波特這樣高傲自大的小子絕對不可能成為一個斯萊特林,斯萊特林比誰都知道如何生存和謀劃,比誰都知道,與其堅守陣地對抗敵人,不如早早規劃另謀高就。而波特是那種甯願留下來戰鬥到死也不願明哲保身的人。
停一下……他剛才是在誇獎波特嗎?
“那又怎麼了?”西裡斯厲聲說道,“反正他最後還是進了格蘭芬多,所以你擔心個什麼勁兒啊!”
【可後來他被分到了格蘭芬多,和羅恩、赫敏以及韋斯萊兄弟在一起。上學期,哈利和羅恩為格蘭芬多赢得了學院杯冠軍,這是他們學院七年來第一次打敗斯萊特林。】
聽到這,米勒娃咧嘴一笑,而西弗勒斯則咬緊了牙關。
【一個非常瘦小的灰頭發男孩被叫到前面,戴上了分院帽。哈利的目光移到了坐在教工席上觀看分院儀式的鄧布利多校長身上,他銀白的長須和半月形的眼鏡在燭光下閃閃發亮。】
阿不思對着描述自己的内容暗自發笑。
【再過去幾個座位,哈利看到了穿一身水綠色長袍的吉德羅·洛哈特。最頂頭坐着身材龐大、須發濃密的海格,正舉着杯子大口地喝酒。
“等等……”哈利低聲對羅恩說,“教工席上有一個位子空着……斯内普哪兒去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是哈利最不喜歡的老師,】
“哦,相信我,”西弗勒斯危險地嘶聲道,“彼此彼此。”
【而哈利碰巧又是斯内普最不喜歡的學生。斯内普為人殘忍刻薄,除了他自己學院(斯萊特林)的學生以外,大家都不喜歡他。他教授的是魔藥學。
“也許他病了!”羅恩滿懷希望地說。】
西弗勒斯哼了一聲:“提醒我回去的時候給韋斯萊一個禁閉。”
【“也許他走了,”哈利說,“因為他又沒當上黑魔法防禦術課教師!”
“也許他被解雇了!”羅恩興奮地說,】
“也許他們應該往身後看看?”西弗勒斯圓滑地補充道。
“你就站在他們後邊,是不是?”瘋眼漢歪着嘴笑道。
【“你想,所有的人都恨他——”
“也許,”一個冰冷的聲音在他們背後說,“他在等着聽你們兩個說說為什麼沒坐校車來。”
哈利一轉身,西弗勒斯·斯内普就站在眼前,黑袍子在涼風中抖動着。他身材枯瘦,皮膚灰黃,長着一個鷹鈎鼻,油油的黑發披到肩上。此刻他臉上的那種笑容告訴哈利,他和羅恩的處境非常不妙。】
“哇,這些描述是如此的精确而完美,簡直令人驚訝啊。”西裡斯竊笑着,西弗勒斯惱怒地皺起眉頭。
“等着吧,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聽聽第三本書會如何描述你了,布萊克。”他嘶嘶地說道。
西裡斯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我恨你。”他激烈地想,躍躍欲試地打算狠狠揍一拳斯内普幸災樂禍的臉龐……謝天謝地,鄧布利多一定是覺察到了緊張的氣氛,又開始讀書了。
【“跟我來。”斯内普說。
哈利和羅恩都不敢看他,跟着斯内普登上台階,走進點着火把的空曠而有回聲的門廳。從大禮堂飄來了食物的香味,可是斯内普帶着他們離開了溫暖和光明,沿着狹窄的石梯下到了地下教室裡。】
西裡斯可以聽到他的肚子開始咕咕叫了——所有關于食物的内容都會對他産生頗大的影響。
【“進去!”他打開陰冷的走廊上的一扇房門,指着裡面說道。
他們哆嗦着走進斯内普的辦公室。四壁昏暗,沿牆的架子上擺着許多大玻璃罐,罐裡浮着各種令人惡心的東西,哈利此刻并不想知道它們的名字。壁爐空着,黑洞洞的。斯内普關上門,轉身看着他們倆。】
“啧,”唐克斯輕快地說,“你真是很善于裝飾房間啊,對吧?”
【“啊,”他輕聲說,“著名的哈利·波特和他的好夥伴韋斯萊嫌火車不夠過瘾,想玩個刺激的,是不是?”】
“他們根本沒打算玩什麼刺激的!”西裡斯沖着他大喊,“隻是不巧沾上了一些黴運!”
“又怪我哈?”西弗勒斯問道,“波特和韋斯萊總是喜歡幹出一些愚蠢而危險的舉動,我怎麼知道他們這次飛車曆險不是為了引起衆人的關注呢?”
“哈利怎麼會還想要比他已有的更多更麻煩的關注呢?”萊姆斯問他。
【“不,先生,是國王十字車站的隔牆,它——”
“安靜!”斯内普冷冷地說,“你們對汽車做了什麼?”
羅恩張口結舌。斯内普又一次讓哈利感到他能看穿别人的心思。】
“我都說了一百次了,我!看不穿!别人的心思!”西弗勒斯懊惱地低吼,“波特的腦子簡直跟……一樣沒救了!”
“夠了,西弗勒斯。”阿不思輕聲制止。
【可是不一會兒疑團就解開了,斯内普展開了當天的《預言家晚報》。
“你們被人看見了,”他無情地說,并把報上的标題給他們看:福特安格裡亞車會飛,麻瓜大為驚詫。他高聲念道:“倫敦兩名麻瓜确信他們看到了一輛舊轎車飛過郵局大樓……中午在諾福克,赫蒂·貝利斯夫人曬衣服時……皮伯斯的安格斯·弗利特先生向警察報告……一共有六七個麻瓜。我記得你父親是在禁止濫用麻瓜物品辦公室工作吧?”他擡眼看着羅恩,笑得更加險惡,“哎呀呀……他自己的兒子……”】
唐克斯轉向莫麗和亞瑟,問道:“你們有因為這個受到處罰嗎?”
“沒什麼大影響,”亞瑟把手一揮,說道,“這件事後來就被人忽略啦,已經過去好幾年了——再也沒人還記得了。”此外,男孩們救了金妮,阻止了學校被關閉,這大大彌補了他們的錯誤。
“感謝梅林,孩子們沒事就好。”莫麗歎了口氣。
【哈利感到他的肚子好像被那棵瘋樹的大枝猛抽了一下。要是有人發現韋斯萊先生對汽車施了魔法……他沒有想過這一點……】
“别擔心,哈利,早就沒事了。”亞瑟被男孩真切的關心感動了。
【“我在檢查花園時發現,一棵非常珍貴的打人柳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損害。”斯内普繼續說。
“那棵樹對我們的損害比——”羅恩沖口而出。】
“哎呀,他真的不應該說這句。”穆迪自語道。
【“安靜!”斯内普再次厲聲呵斥,】
“如果你耐下心來聽聽他們的解釋!”唐克斯生氣地說,“那麼也許你就會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了!”
【“真可惜,你們不是我學院的學生,我無權作出開除你們的決定。我去把真正擁有這個愉快特權的人找來。你們在這兒等着。”】
“嗯哼,”西裡斯說,“感謝梅林,你沒有那個權力,否則你會開除掉斯萊特林以外的所有學生。
西弗勒斯怒視着他。
【哈利和羅恩臉色蒼白地對望着。哈利不再覺得餓了,他感到非常不舒服,盡量不去看斯内普桌後架子上那個懸浮在綠色液體裡的黏糊糊的大東西。如果斯内普把麥格教授找來,也好不到哪兒去。她可能比斯内普公正一點兒,可是同樣嚴厲得要命。】
“他們真的有那麼怕我嗎?”米勒娃驚訝地問道。
“嗯,他們隻是二年級的孩子嘛,”阿不思笑着對她說,”一二年級的學生總是比稍大一點的學生更嚴肅地對待校規,因為他們總傾向于把情況想得很糟。”
“那三個小鬼頭可從來不在乎打破規則!”西弗勒斯不可置信地說。
阿不思告訴他:“他們隻是習慣了在做完某件事之後再重新考慮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