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想去曾德毅家看看。”挽月一邊擦臉一邊說道。
“我昨天就想問,你看着人家小朋友做出那副欲哭無淚的表情是什麼意思,把她都吓到了。”
挽月沒回答這個問題,隻是轉移話題道:“先不說這個,我去梳頭了。”
她直接走進客廳裡,座椅旁的柱子上用繩子挂着一面紅色塑料的小鏡子。
司白起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皺眉,但是沒說什麼,扭頭回來繼續刷牙。
挽月看着鏡子裡的人,滿意的點點頭,肖月長得十分好看但不像是S省的人,倒像是江南水鄉的女孩子,皮膚白嫩,臉型還是傳統的鵝蛋臉。
她眉如柳葉,眼眸含水,鼻子小巧又精緻,嘴巴小巧卻豐滿的恰到好處。
這簡直長在挽月的審美點上,她能理解肖月的信件對象以及司白起為什麼會喜歡她了,抛開學識和内涵不談,就光是臉就能讓人想把她捧在高位。
仙女願意跟他們玩,是他們的榮幸。
挽月仔細的收拾打理了自己的形象,家訪還是得穿的稍微正式一些。
等兩人吃完早餐過後就直接去往第一戶缺課的學生家裡。
到地方的時候這家的兩個大人都還沒出門,看着登門的老師表現的有一些局促不安。
挽月環視一圈都沒看到符合年齡的小孩,隻有一個還在襁褓裡的嬰兒被其中的女人抱在懷裡,于是她又和司白起對視一眼,卻發現他是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眼神疑惑。
“李招娣同學家長你好,想問一下你們家孩子怎麼昨天沒有來上課呢?我和肖老師來了解一下情況。”司白起先禮貌開口問道。
挽月看到他這麼禮貌的樣子有些驚奇的輕輕眨了眨眼,随後偏頭看向他,非常得體的笑容和語氣,和私下簡直兩模兩樣,表面功夫做得不錯。
“這個、老師,我們家孩子以後不在這裡讀書了,我們家對她有别的打算了。”坐在旁邊的男人開口說道。
“是打算轉學去哪裡呢?可能我們學校這邊需要做一下登記,方便後續轉學籍。”挽月聽到學生名字就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了,于是先發制人的提問道。
“呃,不讀書了,提前送她出去打工了。”看起來似乎是李招娣媽媽的女人開口解釋到。
司白起和挽月同時皺眉,兩個家長看老師們表情不好于是又開口道:“我們是她的爸媽,想怎麼處理孩子是我們自己的問題吧?”
于是司白起直接對他們說:“那麼我有義務告訴你們,國家從1986年,也就是前兩年開始實行九年義務制教育,如果有任何一方違背了這一義務行為都要遭受到法律的制裁。”
對此李招娣爸媽并不相信,露出了不以為意的嘴臉,大聲反駁道:“那我們可不知道這個消息,有種你去告我們啊!還沒聽過家長管孩子還要受到法律管的。”
挽月看到他們這副嘴臉瞬間火了,撸起袖子叉腰開罵,一聲大過一聲:“我們好心告訴你們,你們大聲嚷嚷什麼?!比嗓門是吧!你們就這個态度我看還是直接上報到公社,讓公社那邊把你們關起來普法好了!勸你們還是老實交代孩子送哪裡去了!我才不信你們的鬼話!誰家孩子這麼小就送出去打工的……”
從挽月卷袖子那一刻起司白起就暗覺不妙,結果就目瞪口呆的看着挽月站着開罵。
看她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欲望,但是明顯李家已經被她罵的有些火大了,于是他趕緊手動給她閉嘴了。
随後他表情嚴肅的強調道:“肖老師也是一片好心,但是如果你們繼續這樣不說實話我們也隻能如實報上去了,要知道如果你們被關局子有了案底,那麼以後你們家男丁可就讀不了書了。”
李家夫妻倆聽到會影響自家男孩讀書,表情一下子變了,李招娣的媽有些緊張的抱緊懷裡的孩子,有些掙紮的咬了咬嘴唇開口正想說什麼,卻被男人攔了下來。
“你們不用這麼吓唬人,我們就是把孩子送出去打工了又怎樣!我可是知道的,隻要沒在戶口本上那就算是國家也管不了!别說什麼九年義務教育,就算是告到警察局也沒用!”
聞言挽月一驚,那這豈不是罪名更大了,這個男人居然就這麼嚷嚷出來了,真是無法無天的法盲啊!
果然司白起聽到這話有些沒繃住的直接輕笑幾聲,李家男人看到他嘲諷的笑容一下子就上頭了,拿起手邊的砍柴刀氣憤的對着司白起說道:“就算你們是城裡來的老師又如何!天高皇帝遠!别想侮辱人!”
旁邊的女人看着自己男人的舉動吓了一跳,但奈何手裡抱着孩子一時間沒辦法攔人,隻能嘴裡不斷勸阻男人放下柴刀。
幾個大人吵得這麼厲害,女人懷裡的孩子早就醒了,之前隻是好奇的盯着外面看戲,直到看到自己父親拿起柴刀,吓得哇的一聲哭出來。
男人也被孩子的哭聲拉回理智,有些洩氣的喘了一口氣,又把手裡的柴刀放下了。
随即女人抓緊機會開口說道:“招娣回不來了,别人出的價錢太高了,隻能把她送去别人家當童養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