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再說什麼了,說完這些,她們就走了,後來也再沒來過,我隻知那婆子姓譚,旁的就不知了……”
夏知秋繼續哆哆嗦嗦道,心中卻想:有了這些證據,應該夠那夏柳仁夫婦倆喝一壺了吧?
雖然明知那一家子在書中的結局并不會太好,早晚也會遭到報應,但…,她還是氣不過,想親手為那個曾對他這個父親抱有希望、憧憬,卻被他薄待緻死的自己原身~出口氣!
這樣,也算小姑娘自己為自己報了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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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夏知秋的‘主動配合’,很快就被兩個有"重大發現",興沖沖跑去跟上司邀功的衙役放了回去,
但孫氏和張氏就沒那麼幸運了,在被足足審訊了三四個時辰,天将黑盡之時,才被幾個衙役連拖帶拽的扔了進來,一看身上鞭痕,便知受了刑……
“二嬸,嗚嗚…,你怎麼了?”
剛醒來不久,被吳氏哄着喂了碗粗粥的檸姐兒見了,立刻朝着張氏奔了過去,拉着她的手就哇哇大哭起來。
張氏躺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才稍微好了些,先朝着檸姐兒哄了兩句,這才又朝着一臉擔憂的甄氏落淚道:
“母親,恐公爹此次是兇多吉少了!看那群官差的樣子,已是一點兒情面也不給留了!”
“嗚嗚~,是呀!娘,那群刑訊婆子也太狠了,我不過說慢了些,她們就拿鞭子抽我!還對我用了拶刑,你看我的手!嗚嗚…”
一旁的孫氏也舉着自己被夾得猶如蘿蔔般的雙手朝着甄氏哭道。
“所以,他們讓你說什麼你就全都說了是不是?”
甄氏一看孫氏的窩囊樣子,便知她定是什麼都招了,立刻怒其不争道,但轉念一想:大廈都傾了,孫氏知道的那九牛一毛又算得了什麼呢?頓時又洩了氣,坐地上起不來了。
看來,她們此次是~真的逃不過去了!
過了十幾年頂級貴夫人生活的甄氏,終于真正的恐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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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二十多天過去了,已是她們被關押了第三十八天。
這期間…除了張氏與孫氏,又接連有幾個女眷接受了訊問,後來,連甄氏也被拉去審問了幾次,雖沒對她用重刑,但從其回來後慘白的臉色看,遭遇恐也好不到哪兒去。
又因着天氣逐漸變冷,牢房裡也變得越發的濕冷起來,常常睡到半夜便被活生生的凍醒,加之吃的又清湯寡水,很多人都生了病,截止今日,已經病死了三位了。
一個是衆人中年紀最大的五房老奶奶,一個是尚在襁褓的四房的一個小孫子,另一個則是葉家老三葉藩的一名小妾。
牢中女眷們也再沒有心思與力氣争吵了,除了獄卒派飯時偶有争搶,其餘大部分時候都是三五結群的找處牆角窩着。
夏知秋雖有一身棉衣護體,沒有旁人那般凄慘,但夜裡的寒氣還是透過身下薄薄的草墊子止不住的往她身體裡鑽,每到這時,她都會強迫自己起來活動活動,盡管這會耗費她許多的體力。
這日淩晨,她再一次被凍醒了,正想瞅一眼對面牢房上那扇小小的鐵窗,看看離天亮還有多久,結果,一擡眼,就對上了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
即便夏知秋一向自诩膽大,也被吓出了一身的白毛汗,忍不住驚呼起來……
她這一喊,牢裡諸女眷立刻都清醒了過來,這才發現,對面牢裡葉家四房家的二兒媳李氏,也就是前幾日剛死了兒子的那位,趁着衆人睡着,先是捂死了自己的大女兒,緊接着又用腰帶綁着栅欄将自己給勒死了!
那綁在栅欄上的腰帶,高度也就一米多點兒,若是其想活,很容易就能将自己給解救出來,但她還是選擇就這麼決絕的死了。
“哈哈,死了好!死了就再也不用怕了,日後不管是殺頭還是流放,都不用再怕了。”
終于有人再也受不了煎熬,崩潰大哭了起來,她這一哭,帶了兩個監舍三十多名女眷全都跟着落了淚……
“老天爺啊!是殺是刮快給個痛快吧!這牢裡我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二嬸!二嬸!嗚嗚~,祖母!您快來看看,我二嬸怎麼這麼涼啊?檸姐兒怎麼喚她…都喚不醒!”
被衆人吵醒的檸姐兒邊搖着身旁的張氏邊大哭了起來,衆人聽了,忙過去一看,才發現近些日子一直病着的張氏,不知何時也悄無聲息的去了……
連上剛去世不久的四房母女倆,已經有六人還未熬到宣判就死在了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