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劉渡被她盯得有些發毛,挪了挪身子,冷面朝牆。一時間氣氛安靜得無比尴尬,恰好希白此時敲了敲門,這才聽見劉渡清了清嗓子問道:“何事?”
“殿下,你要的酒我拿過來了,影兒姑娘還給尤娘子拿了些吃食,要不要一起送進去?”希白今天似乎比平時還要恪守禮儀一些。
“拿進來吧。”劉渡巴不得希白趕緊進來,這尤蘇寒今日不知是怎麼了,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揣着那假模假樣的笑臉直勾勾的盯着他。這王府上下,還真就沒有敢這麼盯着他的人,何況還是個本應嬌羞的女子。
希白進去後快速放下酒食,剛想要出來時轉頭看了看僵坐在桌旁的劉渡。誰知正好碰到了他犀利似劍的眼神,趕緊聳了聳肩關好門走開了。
看着桌上剛添置的幾道熱乎菜,尤蘇寒小心翼翼地問道:“殿下,不如我們趕緊吃吧,馬上涼了吃了會胃疼的。”說着尤蘇寒拿起了筷子,轉而看見劉渡還是坐在那邊不吭聲一動不動,又識趣的默默放下筷子。劉渡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禁笑道:“慢慢吃,不要再噎到了。”
聽到如此磁性且溫柔的聲音,尤蘇寒不禁擡眼看了看眼前這個人。喜慶的紅袍襯得他的皮膚更加白皙,或許是在前廳喝了酒的緣故,臉頰兩處稍顯紅潤。纖長的睫毛下那雙深邃的眼睛浸入些許溫柔。他并未動筷,那隻纖長的手剛想要去拿酒壺。眼疾手快的尤蘇寒趕緊起身先一步拿到了酒,倒了一杯放在劉渡跟前。
“合衾酒,就是交杯酒是吧,我懂,我懂,來。”說着就往劉渡那邊挪了挪凳子,舉杯穿過劉渡胳膊繞了一圈,酒杯剛到嘴邊,她見劉渡呆滞在那連忙問道:“殿下,你為何不喝啊?”
劉渡挑了下眉頭無奈笑道:“你比我看起來還要熟練一些。”說完舉杯一飲而盡。
“我這麼多年的古裝劇可不是白看的。”尤蘇寒心下得意,放下杯子繼續吃去了。
“那晚,你說你有能證明虞候清白的證據是什麼?”
“我……我沒有……”尤蘇寒停了停手裡動作,偷偷地撇着劉渡。她那晚隻是為了活命信口胡謅,哪裡有什麼證據。劉渡似乎也不意外,面如往常般冷漠。
剛過亥時,劉渡拍了拍趴睡在桌上的尤蘇寒,輕聲說道:“去床上睡,這裡會着涼。”尤蘇寒并未理他,隻是慵懶的轉了個方向趴下繼續睡着。劉渡無奈隻好俯身抱着尤蘇寒放到了床上,連鞋子都未脫掉就給她蓋好了被子,轉身想要出去。
剛開門就看到希白守在門口攔路嬉笑道:“殿下,剛剛夏娘子來過,她跟我說……”希白假意為難道,“她說,殿下今日萬不可出去,人多眼雜,旁人知道你當日不在尤娘子處過夜,會議論紛紛的。新婚之夜殿下就抛下她,是有多不受寵。何況二殿下也是剛走不久,未必不會有眼線看在這。殿下你看今日,别……”不等希白講完,劉渡就關上了門回去了。
尤蘇寒并未真的睡着,隻是想到這洞房花燭實在不知如何是好,正好喝了點酒,假裝喝多了睡着,這樣她就可以逃過一劫了,至少在今天晚上是這樣的。
希白在門口跟劉渡說話的聲音不大,尤蘇寒好奇隻能起了半個身子靠在床邊探着腦袋瓜偷聽。他們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尤蘇寒皺着眉頭又往床邊挪了挪。誰知那劉渡突然回頭,吓得尤蘇寒都沒來得及往回撤,半個胳膊和頭都挂在床邊,趕緊閉上眼睛繼續裝睡。
轉身關門的劉渡早已把這一幕盡收眼底,許是心中猜出一二,原本冰冷的臉上竟多出了一絲寵溺的壞笑。
這府内的檀木床雖好看,但是床沿邊硬也是真的。尤蘇寒半挂着的胳膊和腦袋壓着床邊膈的生疼。劉渡此刻在幹什麼她也不知道,隻覺着一股莫名的壓迫感伴着她。她閉着眼睛小心的蠕動着想要找一個舒适點的姿勢躺着,要是再這樣躺着非得腦充血不可。
“這姿勢睡覺不難受啊?”劉渡站在床邊看着尤蘇寒拙劣的姿勢忍俊不禁道,“你要是醒了就往裡面去些。你擋在床邊我怎麼睡?”劉渡語氣捎帶輕浮,很難想到,平日裡冷面清高的三殿下會有這樣的一面。尤蘇寒小心翼翼地微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見他正盯着自己心下一慌,直接從床上就着被子一起頭朝下直接滾落到地上。
“咚”的一聲,尤蘇寒的慘叫聲一下子穿透了劉渡的耳朵。門外希白似笑非笑的自言自語道:“我們殿下這是開竅了!”。